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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長纓一把抓住筆:「來吧!」
微涼的大手握上他的,魏山闕將裴長纓的手指掰開,重新調整筆的位置。
帶著他在紙上一筆一划地寫下裴長纓三個大字。
裴長纓失神了一瞬,以前娘親也是這般握著他的手教他寫名字的。
帶著他寫了幾個字,魏山闕鬆開手道:「你來。」
幾乎在他鬆手的瞬間,裴長纓又改握筆為抓筆,寫出來的字橫不橫、豎不豎。
魏山闕:……
半個時辰過去了,裴長纓鬆了口氣,魏山闕亦然。
他初入朝堂,整日面對那些酸儒都沒有這半個時辰來的累。
等待烤肉的時間裡,裴長纓道:「我想去軍營。」
魏山闕轉動著烤肉,隨手撒了些香料。
「可以,但不是現在,時機成熟後,我自會送你去。」
京郊的軍營盤踞了各路勢力,裴長纓此時去了,可不是吃點苦頭這麼簡單。
第8章 進宮
十三歲正值瘋吃瘋玩瘋長的年歲。
自上次當街遇刺事件後,裴長纓沒再提過出府的事情,不是害怕,只是不想有人因為他受傷。
魏山闕心知裴長纓那心裡就跟長了草似的,待不住。
「帶我進宮?」裴長纓放下手中的長槍,隨意擦了下臉上的汗,一雙烏黑的眼睛瞪的老大:「我爹說宮裡規矩多,我不去。」
魏山闕道:「沒事,你不必拘束,有我在,」
他便是規矩,他說無礙便無礙。
自打踏進宮門,裴長纓那雙眼睛便看不過來,東瞧細看的,看什麼都新鮮,故而走的慢。
魏山闕也不催促,時不時地還替他講解兩句。
引路的宮人暗自稱奇,這素來性子不好的督主,居然能如此有耐心。
原本外界猜測東廠督主要養裴將軍的兒子,是為了挾恩拉攏裴將軍的舊部。
可就今天看來又好像並非如此,或者不全是。
「參見陛下。」
「參見陛下。」
裴長纓有模有樣地學著魏山闕單膝跪地行禮。
他悄悄抬眼往上看,正對上小皇帝那雙好奇的眼睛。
魏山闕帶裴長纓進宮,可不是簡單帶他見見世面。
小皇帝的武師私下向太后傳遞消息,留不得,他決定自己親自盯著。
稍長皇帝幾歲的裴長纓可為武師。
「我教皇上?」裴長纓大吃一驚。
小皇帝也很困惑:「愛卿,他比朕大不了幾歲。」
就算是裴將軍的兒子,難不成能比現在的武師厲害?
厲不厲害,比試過了便知。
站在比武場上,對面是氣勢洶洶的武師,裴長纓怎麼也想不通,進宮怎麼還要競爭武師?
早知如此,他便不來了。
武師仰著頭看著對面的小孩,他自大的說:「我讓你一隻手。」
裴長纓眨眼,覺得自己被小瞧了。
男人的面子是很重要的!
他挑了杆趁手的紅纓長槍,指著對方:「放馬過來,小爺不需要你讓!」
武師的武器是一雙流星錘,他孔武有力的雙臂將流星錘舞的虎虎生風。
論力氣,裴長纓自然不是武師的對手,又一次躲過武師的攻擊,他終於發現了弱點!
長槍出手繞過那對力有千鈞的流星錘,直接刺向武師的咽喉,在即將見血之際,堪堪停住。
一滴冷汗自武師額間滑落,他緊張地聳動了下喉頭。
「好厲害!」小皇帝興奮地拍著手,他仰頭對魏山闕道:「朕就要他做武師了,他的招式好看,還厲害!」
裴長纓收起長槍看了魏山闕一眼,那一眼裡滿是少年的得意。
神采飛揚。
武師臉色灰白地退場,他沒注意到遠遠綴在自己身後的人。
裴長纓就此榮升為小皇帝的武師。
剛上任,他便犯了難。
怎麼教啊?
他求助地看向魏山闕。
魏山闕道:「陛下如今還在打基礎,你從基礎教起便可。」
裴長纓猶豫著對皇帝說:「那咱們開始站樁?」
小皇帝身邊的太監嘴巴動了動,被魏山闕一記眼神止住住。
小皇帝也沒有在意咱們這個說辭,他點點頭,拉開架勢,開始站樁。
檢查完小皇帝的姿勢,裴長纓將衣擺別進腰帶,陪著小皇帝一同站樁。
小皇帝偏頭問:「你也要站嗎?」
「啊?我以前站的時候,我哥都是陪著我的。」裴長纓看向魏山闕:這站還是不站啊?
魏山闕勾唇道:「陛下,基本功也是要勤於複習的。」
小皇帝點頭:「愛卿說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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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宮裡發出一聲驚呼,繼而被壓制下去。
那個武師前腳踏入太后宮的宮門,宮門尚未落下,他便突然七竅流血,暴斃當場。
雍容的太后此刻氣的面容微微扭曲:「他這是,在敲打哀家。」
這閹狗拔了她安插在戶部的釘子不說,還對她安排在小皇帝身邊的人下手!
地磚上的血跡很快被清掃完。
太后低聲吩咐:「去想辦法請左相進宮一趟。」
第9章 人選
裴長纓還沒出宮門,他入宮為小皇帝武師的消息便傳了出去。
右相捋著鬍鬚,在棋盤上落下一枚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