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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驚喜萬分,忽略了下人慘白的臉色,和幾乎要抖成篩子的手。
打開蓋子,眉間一個血洞,兩眼怒張的頭嚇的左相連連倒退。
怎麼、怎麼會是左千牛衛統領的首級?
「左相似乎不習慣本督主送的禮物。」
鬼魅般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左相已經失去了回頭的勇氣,滿是皺紋溝壑的臉上爬滿了恐懼。
怎麼會?左千牛衛不是號稱最勇猛的一支禁軍嗎?
魏山闕道:「左相大人心裡是不是在想,為何左千牛衛敵不過一群閹人?」
「這還要多謝這些年左相大人苦苦為東廠造勢,才使得東廠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左相腿一軟,全靠撐著椅子才沒有跪下去。
「你要如何?」
魏山闕道:「左相這是與人談話的態度?」
左相慢慢回過頭,對上魏山闕似笑非笑的表情,腿又是一軟。
第27章 安慰
第二日早朝,一切如常。
鮮少有人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
魏山闕出列彈劾代理刑部尚書捏造罪名,污衊右相,以權謀私。
還拿出韓護書房二人往來的書信,最後一封書信上,他建議韓護可以佯裝自盡,只要家人及時救他,將聲勢鬧大即可。
但韓護不知道,他的小廝早就被買通了,直到韓護涼透了,才去通報。
小廝已經統統都招了。
右相和刑部尚書重回朝堂。
禁衛軍的統領變動了兩個,只是這個細微的變動,鮮有人提及,那些參與進來的禁軍閉緊了嘴,不敢透露一個字。
生怕無孔不入的東廠查到自己頭上。
太后卻是從禁軍的變動中,察覺到左相失敗了。
可他今日照常上朝。
太后百思不得其解,便讓人去傳左相入宮。
左相以身體抱恙為由,下了朝便匆匆回府。
太后覺出不對味來,她道:「哀家修書一封,你親自送出宮去,讓父親他們注意點左相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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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府的書房裡有一個很大的沙盤,讓本來寬敞的書房顯的有些擁擠。
刑部尚書來的時候,裴長纓正和靈梟爭執不休,在排兵布陣上,他們誰也說服不了誰。
魏山闕平心靜氣的處理公務。
「你倒是耐性好。」刑部尚書掏掏耳朵,感覺房頂都快被這聲音掀翻了。
魏山闕放下筆:「換個地方說。」
刑部尚書好笑的跟著魏山闕往前廳走:「這天底下能讓你魏督主挪地方的,大概也就裴小公子了,真當娃養呢?」
魏山闕淡淡道:「等大人你成親生子,就知道真假了。」
「別了,我不好奇了。」剛到而立之年的刑部尚書,一直未曾成親。
想他狀元及第,初入朝堂時,門檻都叫媒人踏破了,但他愣是全給拒絕了。
時日久了,京城開始流傳刑部尚書受過情傷,心愛的女子嫁與他人,他念念不忘,所以不願成親。
對此,刑部尚書哈哈大笑了三聲,任由民間瞎傳。
他也樂得逍遙。
「我在家窩了那麼多天,左相和太后你一個沒動?」刑部尚書想不明白。
魏山闕道:「動了。」
他找到了刑部那個有能力的小吏——一個易容扮作刑部小吏拿錢辦事的江湖殺手。
刑部尚書困惑:「你這樣根本沒有傷到他們的根本。」
魏山闕道:「大人知道他們的根本在哪裡?」
刑部尚書神煩他這話不說透的狗德性,好好說話不行嗎?非要人猜!
「在哪兒?」刑部尚書心裡不滿,還是得耐著性子問,誰讓他好奇呢?
魏山闕道:「哦,我也不知道。」
又是這話!
刑部尚書氣得拂袖而去。
吵完架,裴長纓來找魏山闕,恰巧看見氣沖沖的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看見他,嘆了口氣:「跟這狗東西同住一個屋檐下,真是難為你了。」
裴長纓滿臉疑問,他問靈梟:「他說的是誰?」
靈梟心道還能有誰?
嘴上卻說:「我也不知道。」
裴長纓把這事拿來問魏山闕。
靈梟看到魏山闕嘴角上揚的弧度,內心默默替刑部尚書上了三炷香。
魏山闕嘆氣道:「他大約是說我吧,畢竟有些人總喜歡在背後叫我閹狗。」
「師父!」裴長纓拉住他的袖子,神色認真的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養老送終的!」
魏山闕的臉色古怪了一瞬。
第28章 放心
休沐這日,魏山闕帶著裴長纓去莊子裡狩獵。
同行的除了東廠的人,還有半路遇見的白將軍。
裴長纓幼時還跟著白將軍習過武,對他很是親近,兩人騎馬並行,有說有笑的。
「長纓啊,再過幾日便是你十四歲的生辰了,可有什麼想要的禮物?」
「唔,想要一個月不練字。」說這話時,裴長纓直勾勾看向魏山闕。
奈何魏山闕一個眼神都沒有。
少年不快地撅撅嘴。
「練字?」白將軍有些吃驚:「你居然肯耐下性子練字?督主竟然有這般本事!」
「天天壓著我練半個時辰的字,哼。」裴長纓不痛快的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