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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丞爭辯道:「大人!下官只是一時糊塗,之前被知縣和縣尉逼著上了賊船,下官、下官……都是被菡萏那個女人蠱惑的!她說只要除了縣尉,把罪名都推到他的頭上,下官就是私鑄錢一案的功臣!」
「呵。」
魏山闕手指摩挲著手上的扳指,漫不經心間透著肅殺之氣,他一個眼神略過,一聲輕笑就叫縣丞嚇得兩腿打顫。
裴長纓盯著魏山闕的手指,不知怎麼的,思緒一下子飄遠,他還記得那手指上的薄繭帶來的戰慄。
打住,這種場合,瞎想什麼呢!
靈梟拿腳尖踢了下裴長纓:幹嘛突然耳朵紅了?
裴長纓心虛的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魏山闕的視線在裴長纓的耳朵上停留了一會,又落在他微紅的脖頸處。
見魏山闕看過來,裴長纓連忙佯裝無意,視線滿屋子亂飄。
本就無趣的審問,變得更加索然無味。
魏山闕起身道:「將縣丞押解回京。」
「大人!」縣丞掙紮起來,口不擇言道:「大人雖是為了查案做掩飾,但也掩蓋不了私自鑄錢的事情!」
裴長纓道:「那個不是私鑄錢,我就是用藥水把銅錢洗了下,輕了一點點而已,不然怎麼誆過你們呢?」
要不是為了找到幕後的人,早在第一次和知縣見面時,就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了。
可惜啊,沒找到,藏的夠深啊。
第145章 試探
縣丞頓時泄了力道,道:「大人!大人饒了下官這次吧!」
不等魏山闕有動作,番子便眼疾手快的捂住縣丞的嘴,不讓他出聲擾到魏山闕。
「走吧。」
「哦。」
裴長纓乖乖的跟著魏山闕上了馬車,剛坐定,就見男人伸手過來。
他不避不讓:「師父?」
微涼的手指落在那發紅的耳垂上,輕輕的捏了下。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剛剛想到了什麼?」
男人的臉近在咫尺,被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睛盯著,加上耳朵上那不輕不重的揉捏的力道。
裴長纓覺得自己似乎是喝了鹿血酒一樣,整個人快燒起來了。
他下意識在臉上摳了一下,摳下幾粒芝麻來。
裴長纓:……
「師父,咱就是說,你看到我這張臉,一點都不嫌棄嗎?」
還靠這麼近!他會把持不住的!
魏山闕低沉地笑了,將手放在裴長纓的下巴邊緣,一點一點把那張人皮面具揭了下來。
少年燒紅的臉露了出來。
裴長纓忍不住舔了下嘴唇:「師父……」
「怎麼,臉這麼紅,發燒了?」
男人的臉更近了,兩人額頭相貼,片刻後,稍稍後退。
「應該沒事。」
裴長纓兩眼發直,磕磕巴巴道:「沒、沒、沒事,就是大概是,天熱……」
一絲微涼的風從車窗飄了進來。
裴長纓:……
「嗯,天熱。」魏山闕手指划過少年微微發燙的臉頰,收回手。
裴長纓把臉湊到車窗旁,讓風帶走臉上的熱度。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會走路的鹿血酒!
手無意識的摸上剛剛男人撫過的地方,等回過神來時,他手指微蜷,縮了回去。裴長纓偷偷看了魏山闕一眼,男人閉著眼閒適倚著。
裴長纓磨磨牙,這個男人!瞎點火!
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少年灼灼的目光,魏山闕嘴角染上一絲笑意。
這抹笑意被裴長纓捕捉到。
直覺告訴他,男人是在笑自己。
剛剛男人是故意的?
為什麼?
裴長纓的心劇烈跳動著。
心裡有個聲音催促他,去試探下,試探這個男人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往男人的位置挪了下,少年有些犯難,怎麼試探?
話本里也沒教啊,裡面的人都見了面,莫名其妙的就乾柴烈火,滾到一起了。
熟悉的氣息越來越近,魏山闕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滿臉糾結的少年。
故意問道:「在想什麼?」
裴長纓抿抿唇,誠實道:「在想你。」
「哦?」魏山闕薄唇微勾,眼中含著淡淡的笑意:「想我什麼?」
想知道這個薄唇是什麼樣的感覺。
都說薄唇的人薄情,男人的手總是微涼的,不知道,這唇是什麼溫度。
「告訴我,你在看哪裡?」魏山闕挑起裴長纓的下巴,循循善誘。
裴長纓努力把自己的視線從魏山闕的嘴巴上扒拉下來,當他撞進男人幽深的眼中時。
心口像是被撞了一下,那顆心,猛地跳動,仿佛要跳出來一般。
魏山闕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的那點心思,能拿出來說嗎?
直覺告訴他,可以。
喉嚨有些乾澀,裴長纓小聲道:「看你的嘴……」
男人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和無法抗拒的誘惑:「然後呢?」
「想知道是不是熱的……」說完,裴長纓猛地閉上眼睛,害怕會在魏山闕的眼中看到厭惡的情緒。
第146章 溫熱
冷香縈繞在鼻間,裴長纓睫毛微微顫動著。
他感覺到男人的靠近。
以及落在唇間的溫熱。
少年猛地睜開眼睛,驚訝地微張開嘴,一時間竟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