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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落在他的腳邊。
雨兒握著手腕疼得慘叫連連。
阿若蘭已經不見蹤影。
屋外站著執劍的車丘,和拿著匕首不停顫抖的菡萏。
車丘快步走到靈梟身邊,拿帕子擦去靈梟臉上的血跡,和溫柔的動作不同的,是不著四六的嘴:「哥哥啊,紅色真稱你。」
靈梟嘴巴動了動,吐出一個字:「滾!」
餘光,靈梟看見菡萏舉著匕首刺向雨兒的後背。
「你做什麼!」
靈梟扔出暗器去打菡萏的手。
為時已晚。
那匕首正中雨兒的後背。
菡萏的手背打的生疼,她的臉上露出狠厲的神色:「已經跑了一個,這個當然不能讓她跑了,她們都是害死汪郎的兇手!」
「嘖。」靈梟試了下雨兒的鼻息,顯然是救不回來了。
「礙事。」
如果要殺人,他早就動手了,就是想抓活的慢慢審問。
靈梟直起身,打量著菡萏。
這個女人臉上眼裡滿是仇恨和殺人的後怕。
瞧不出別的來。
讓番子把雨兒的屍首運回東廠,看看能不能別的發現。
同時把菡萏也帶回東廠,看管起來。
他自己則是將三樓的屋子都翻看了一番,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
期間車丘跟個尾巴似的,一直跟在靈梟的身後。
「哥哥,你理理我啊,今晚是我救了你唉。」
靈梟站住腳步,打量著車丘:「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車丘道:「昨天她們不是說今天可能會跑路?那你肯定是要來抓人的,我想著萬一能英雄救美呢。」
「我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個什麼荷花在外面拿著個匕首想進去又不敢的樣子。」
如果車丘沒有說謊,那麼這個菡萏,出現的時機就未免過於巧合了。
「哥哥唉,你叫什麼名字啊?你是東廠的人嗎?那我可以去東廠找你嗎?」
靈梟捏了捏拳頭,終於決定順著心意,一拳砸向車丘的臉。
「閉嘴!你屬鸚鵡的嗎!」
車丘接住靈梟的拳頭,順勢往懷裡一帶,另一隻按在靈梟的命門上。
「啾!」
車丘在靈梟的額頭上印下響亮的一吻。
靈梟……
靈梟裂開了。
第185章 冷麵修羅
榮王謀反一事,成為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
依靠養了一年的私兵,趁著太后駕崩的時候謀反,被皇帝不費吹灰之力拿下,人頭被掛在城牆上示眾。
幾位親王都很清楚,皇帝這是殺雞儆猴,告誡他們不要起不該有的心思。
這是小皇帝第一次踏入東廠的刑室。
他並沒有對外公布吳庸也參與謀反的事情。
魏山闕暫且沒有對吳庸動刑。
吳庸這把老骨頭,一點兒刑罰就能要了他的命。
「吳庸,朕原以為你是太后的人,當你出入榮王府,朕又以為你是榮王的人。」
吳庸笑了兩聲:「臣、不,草民一直都是陛下的子民。」
「不愧是前左相。」
小皇帝把「前」字咬得極重。
吳庸道:「比不上陛下,連魏督主這樣有雄才大略的人都能收服為己用。」
小皇帝看向魏山闕:「朕什麼時候收服你了?」
魏山闕眼皮不抬道:「這個問題,陛下應當問吳庸。」
吳庸哈哈一笑道:「臥榻豈容他人酣睡?陛下真是好胸襟!」
小皇帝心道,魏山闕睡在裴長纓的臥榻上,與朕無關。
小皇帝問魏山闕:「魏卿,有把握撬開吳庸的嘴嗎?」
魏山闕淡淡道:「沒有。」
說著,他略一抬眼,番子們押上來兩個人。
是禮部鄭侍郎和吏部孫侍郎。
吳庸面上終於出現了情緒的波動。
眼中閃過驚愕。
「朕真是大吃一驚啊,沒想到清正廉潔的鄭侍郎和孫侍郎,竟會與你狼狽為奸,行科舉舞弊之實。」
「多虧魏卿,不然朕只怕還被蒙在鼓裡!」
鄭侍郎和孫侍郎被捂著嘴推到吳庸腳邊。
一旦察覺到科舉可能被人動了手腳,東廠查起來便不會是太難的事情。
沒有人能夠把尾巴真的掃乾淨。
魏山闕對小皇帝道:「陛下,審訊一事,您就別參與了。」
小皇帝道:「你只管審問,若有不適,朕自當離開。」
魏山闕看了眼小皇帝,不再說話。
吳庸嘴唇抖了抖,在他下決心咬舌自盡時,番子眼疾手快卸了他的下巴。
……
空氣里,瀰漫著複雜的味道,血腥味、肉被燒焦的味道、失禁的騷味……
小皇帝猛地站起來,抿著嘴快步離開。
出了東廠的大牢,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反胃的衝動。
他第一次見到魏山闕審訊的場景。
魏山闕淡然審訊的樣子像是一個冷麵修羅。
人命在他眼裡,仿佛不起眼的螻蟻。
回宮後,小皇帝把自己關在宮殿裡,見慣了宮裡的傾軋,他從未直面如此血腥的場面。
榮王在他面前掉了腦袋,他也未曾害怕過。
「陛下。」扶風單膝跪下,手上托著一個不大的紙包。
小皇帝說話的聲音還略微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