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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噬心
第二日,一行人到義莊查驗屍首。
這些人都是在睡夢中被啃噬心臟而死,單看面部表情,是沒有一絲痛苦的。
但心口那個空蕩蕩的部位,卻無比猙獰。
魏山闕不讓裴長纓進來。
他自己則是親自去看了傷口,仵作說的不錯,應當是由內而外的啃噬造成的。
人是無法做到這點的。
陪同的官員時不時拿袖子擦擦臉上的冷汗,努力將視線落在地上,不去看那一排屍首。
顯然是十分害怕的。
魏山闕見慣了各種酷刑,查驗完,他面不改色地離開義莊,打算去案發現場看看。
太守匆匆趕來,他從轎子上連滾帶爬地跑下來道:「大人,又、又出現了一個!」
現場雍城的官員皆是臉色一白,甚至有人小聲議論。
「又來了,難道真的是鬼怪所做?」
「說不定是什麼吃心的精怪呢?」
「會不會是狐仙下山?」
魏山闕當機立斷:「去看看。」
這次是當地一位員外家的獨子,三代單傳,捧在手心上寵。
還未進門,就聽見裡面哭聲震天。
官兵把守在案發房間門外。
太守擦擦額上的汗道:「大人,接到報案,下官就命人將此地看管起來,防止有人破壞現場。」
員外和妻子被官兵攔著,就坐在門外哭。
員外見太守對魏山闕恭恭敬敬的,連哭帶爬道:「大人啊,你一定要抓到兇手,以慰我兒在天之靈啊!」
員外夫人則是哭著喊著要見自己兒子,還大罵太守不讓她進去,是何居心。
魏山闕被吵的心煩,一雙劍眉就沒鬆開過。
太守見了讓官兵把這夫妻二人趕的遠些。
屋內,員外的兒子雙手置於腹部,雙眼緊閉,如果不是滿屋的血腥味和他胸口的血洞,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在魏山闕說話前,裴長纓就先一步踏進屋子了,見狀,他也就沒多說什麼了。
裴長纓鼻翼微微聳動,血腥氣里夾雜了一絲奇怪的香氣。
說是香氣也不對,裡面還有點臭臭的味道。
魏山闕拿出一張絲質的帕子覆在那血洞上,劍北上前將染血的帕子取下,放進一個漆黑的木盒裡。
太守問:「大人這是……」
魏山闕用另一張乾淨的帕子包著手,將房中的柜子一一打開,細細翻找。
劍北好心解釋道:「回去驗驗有沒有毒。」
太守低聲道:「難道有毒藥會從內部溶了人的內臟?」
整個屋子都翻找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物件或痕跡。
魏山闕道:「送去義莊。」
太守連忙應道:「是,督主。」
員外妻子一聽,直接抓花了攔著她的官兵的臉。
「不許拉去義莊!你們這些當官的,抓不到兇手,還要讓我的兒子死的不安寧!」
員外苦苦哀求道:「大人,能不能……」
太守無奈地拍著員外的肩膀道:「在查出真兇前,令郎的……只能停在義莊,督主的命令,我們得聽啊。」
在門外並未走遠的裴長纓將太守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這個太守,查案的規矩素來如此,怎麼從他口裡說出來,就像是魏山闕冷酷無情非要如此似的。
果然,書讀的多了的,要麼迂腐要麼壞!
當然,魏山闕除外的。
第52章 舞姿
從員外家出來,一行人並沒有回太守府。
太守道:「大人若是要在城中逛逛,下官派個人陪同。」
魏山闕道:「不必,太守大人有事便去忙。」
「那下官便告退了。」
太守帶著自己的人走的很乾脆。
裴長纓更加奇怪了,今日這太守怎麼好像很不待見魏山闕?
街頭巷尾的,很多人都在談論雍城出現了一個吃人心的怪物。
魏山闕隨便找了家人多的茶館坐下,點了壺茶和一些點心。
「聽說了嗎?那陳員外家又出事了。」
「一早就聽說了,太可怕了。」
「你都四十多歲了,怕什麼?人家出事的都是年輕英俊的年輕男子。」
「他大概是怕那妖怪吃的不是年輕男子的心,而是負心漢的心!」
「哈哈哈,差點忘了,你也是個風流的!」
裴長纓問一旁的店小二:「小二哥,這個妖怪吃的都是負心漢的心?」
店小二把茶和點心放下,隨口道:「傳聞是這樣的。」
魏山闕掏出一個小銀裸放在桌子上。
店小二立馬不動聲色的將這銀裸子收進袖子裡。
他拿下肩上的布巾一邊擦桌子,一邊小聲道:「出事的那幾位,說好聽點是風流成性,說不好聽的那就是薄情寡性。」
「他們都是家裡有點勢力的,撩撥的又都是窮苦人家或者家世不如自家的女子,甚至有姑娘家的想不開,跳井了!」
小二提到的這些,太守拿出來的冊子上都沒有記錄到。
裴長纓拿起一塊栗子糕咬了一口,入口的甜糯讓他眉眼彎起。
「好吃唉!」
店小二自豪道:「客官是個識貨的,咱們家的糕點師傅那可是雍城數一數二的!」
旁邊的茶客聽了打趣道:「是在你心裡數一數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