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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趙括鄙夷地望了一眼郭開,冷哼了一聲,擺手道,“將郭開押入囚車,送司寇府論罪!”
兩名士兵得令後,又將郭開拖上了一輛早已備好的囚車,趙括轉頭對大將勒義道:“餘下之事拜託將軍了!括即刻趕赴邯鄲,面見趙王!”
勒義拱手赳赳言道:“諾!上將軍放心!”
趙括於是大步走下將台,在將士們的目送下掠身上馬,解著囚車,徑直奔出了軍營。
武安大營譁變的消息傳來,宮中內外頓時亂成一片。平原君遠在雲中督軍,老將軍廉頗染病不起,趙王好不容易才召集了群臣,可一群人沒有主心骨,聚集在大殿之上卻是個個束手無策。就在此時,殿外內侍高喊道:“上將軍到!”
慌亂中的趙王仿佛一下抓到了救命稻草,趕忙起身迎下了王座。不一會兒,上將軍趙括便在在群臣的眾目睽睽下,昂首闊步來到大殿中央,單膝跪地高聲稟報導:“稟報我王,趙括從武安大營趕回,譁變已然平息。”
一聽騷亂平息,殿中眾人頓時皆長舒了一口氣,趙王陰沉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意:“上將軍辛苦了!”
趙王滿臉堆笑地伸手去扶趙括,卻不想趙括竟沒有半點起身的意思:“我王!趙括有本參奏!”
“哦?那說吧。”見趙括不領情,趙王只好尷尬地收起手,轉身回到王座,重新擺出了一副威嚴的模樣。
趙括字字擲地地言道:“王室家令郭開私吞犒賞錢款,引發全軍譁變!其罪之大!當千刀萬剮!懇請我王即刻明正典刑,以安將士之心!”
“可有異議?”趙王示意趙括歸座,然後目光在大殿中巡視了一番,見無人開口,趙王於是一拍王案便要說話。
“臣有異議!”突然人群中傳來了一個聲音,眾人張目望去原來是太子趙偃。
“說!”趙王平靜望著趙偃淡淡地說道。
趙偃向著王座一拱手,高聲道:“趙律煌煌,士兵譁變,首倡者死,從者皆黥刑流放!國法不二出,何獨罰郭開,而赦譁變士卒?”
趙括霍然起身辯道:“事出有因,且法不責眾,常理也!太子豈能不知?”
趙偃冷哼一聲,對著趙王躬身道:“言盡於此,唯王決之!”
趙王擺了擺手,示意趙偃坐下,然後對著一臉憤憤的趙括道:“上將軍也坐吧。”
大殿中頓時寂然無聲,趙括朝著趙王深深一躬,而後慢慢坐了下來。見趙括坐定,趙王這才開口說道:“上將軍之言有理,譁變事出有因,不再追究!郭開私吞犒賞,罪大惡極。然念其已有悔意,故免去死罪,驅逐出宮,流放雲中。”
“大王不可!”趙括一聽就急了,刷地站了起來,激昂言道,“若恕郭開,將士心寒也!”
“趙括大膽!”趙偃伸手指著趙括怒喝道。
趙王只是笑了笑:“上將軍危言聳聽也!都散了吧!”說罷,趙王轉身便拂袖離去了。
趙王一走,群臣自是紛紛四散而去。
趙括只得悵然若失地離開了王宮,不想才剛到府中,就見老管家急匆匆地過來稟告:姬雪失蹤了!
事情接踵而來,趙括只覺一陣目眩,慌忙伸手抓過老管家手中捧著的那封羊皮書信,展開一看,信中只有寥寥的八個字:“雪自離去,公子珍重。”
“姬雪!”趙括用手緊緊捏住羊皮紙,渾身顫抖地呆立在廳前庭院中。忽然,趙括猛地將羊皮紙狠狠拋向空中,然後抽出隨身佩劍,一陣亂舞,羊皮紙頓時便被利劍劈成了碎片。望著散落在地的羊皮紙,往返奔波而一夜未眠的辛苦加上心中無盡的淒涼,一向身體如鐵打般的趙括終還是撐持不住了,只覺眼前一黑,竟是昏倒在地。
“公子!”老管家猝不及防,趕忙跪地扶起趙括,一時唏噓不已,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過了片刻,趙括這才在老管家的哭喊聲中悠悠醒了過來。
趙括衝著涕淚橫流的老管家微微一笑,平靜地問道:“姬雪走了多久?”
老管家抹了一把眼淚,結結巴巴地吭哧著:“午膳時不……不見的夫……夫人,卻不知……不知走於何時。”
“罷了!隨她去吧。”趙括如孩童般地躺在老管家的懷中,茫然地向著昏黃的天空望去,嘴裡喃喃地說道:“傍晚……霞色真美……”
二十六 路漫漫兮何所依[本章字數:2609最新更新時間:2010-02-20 18:56: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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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邯鄲,姬雪忽然不知道該去哪了。滾滾紅塵,茫茫人海,試問天下之大,何處才能容得下自己這顆疲倦的心?一路上,姬雪就這樣不食不睡,漫無目的地朝前走去,或許只有真的累死了,心中方才可以好受些吧。
一連走了數日,姬雪來到了一座渺無人煙的山谷中。空山寂寂,眼見太陽緩緩落山,她的心亦隨之不斷地低沉了下去。“不!”姬雪忽然輕呼了一聲,竟一路踉蹌地跟著夕陽跑上了山谷的最高峰,但夕陽並沒有等她,依然隱沒在了崇山峻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