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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陰陽怪氣的語調勾起了陳瑄的回憶,難怪覺得這人的聲音耳熟,這人是昨天在內城城牆上喝斥自己不得在內城御舟的人。冤家路窄。
副神官邱貞開口:「諸位覺得這地方是否存在異常?」
丹菁抱著胳膊望著窗外,淡聲道:「沒發現。」
清虛宗的雷寬長老也道:「不但沒有異常,反而格外乾淨,不像是會生出邪物的地方。」
邱貞:「格外的乾淨,這是不是也是異常?古林灣又叫水鬼灣,關於這地方民間有很多不好的傳言,但此前並沒有真的出過什麼嚴重事故。」
護衛隊長周順補充:「直到昨晚水神廟的神官和神侍過來除邪失蹤了。」
邱貞:「……」
丹菁:「我先出去看看,你們在這等著。」
雷寬長老也站出來:「我同你一起去。」
兩人是這裡修為最高的修士,他們一起行動大家沒什麼不放心的,沒人提出異議。
打開艙門,湖水並未湧入,就像是還有一道透明的門在攔著它們似的。
丹菁和雷寬一前一後走出艙門,走入湖水中,艙門在兩人身後關閉。
飛行法器的燈光下,兩人在湖水中移動,四下查看情況。
突然,燈光閃了一下,然後丹菁和雷寬的身影消失了,眾人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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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川城中,穿皮毛大衣的人在屋頂上飛奔,寒寂在後面緊追不捨。
有地面上的人看見了他們,對他們指指點點。
寒寂隨手從儲物手環中取出件斗篷披上,遮住自己的身形與容貌。
出內城後,穿皮毛大衣的人往空中拋出一葉竹筏,一躍而上,繼續沖向城外。
寒寂知道漫川的規矩,內城不能使用飛行法器,外城才可以,他也登上一隻木鶴,並更換了一件品級更高的斗篷。
飛出外城,來到沒有人煙的地方,前頭那個穿皮毛大衣的人仍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寒寂不再繼續追人,停下木鶴。
那人見他停下,也跟著停下,接著控制竹筏倒飛回來。
寒寂在原地看著對方,對方臉上戴著暗紅色的面具,他問:「你是誰?為什麼引我過來?」
「你知道嗎,你母親其實沒死。」對方開口,是女人的聲音。
「是麼?」寒寂聲音冷靜。
「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她。」女人控制竹筏靠近,在20丈開外停下。
「不必了。」寒寂沉默片刻後,依舊用冷靜的聲音回復。
「什麼?」女人激動起來,踩著竹筏衝到寒寂面前,「她是你母親,她被迫假死全是因為你父親——」
披著斗篷的寒寂望著她,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那女人卻突然揮手甩出一根繩索,繩索卷向寒寂,寒寂揮劍斬下,繩索沒斷,像蛇一樣擺了擺身子,纏上寒寂的手臂,爬上他的身體,把他牢牢纏住。
女人往回拉繩索,把寒寂拽往自己的竹筏,這時,她後背一涼,來不及多想,直覺地閃向一邊。
只見木鶴上的寒寂軟倒了下去,定睛一看,那其實不是寒寂,只是一件斗篷,女人的如意索綁住的只是斗篷。
而寒寂本人已經來到了女人身後,他揮劍斬向女人,女人閃身躲開,身上的皮毛大衣被劃開,露出了裡面暗紅色的裙裝。
「劍法不錯,但你的修為太低了。」女人輕抖手腕收回她的如意索,同時看向寒寂腳下,那兒懸著一柄劍,「沒想到你才築基期就能馭劍。」
一般來說,只有金丹期才能穩定地長時間馭劍飛行。
寒寂沒說話,又取出一件防禦斗篷披到身上。
「……你防備心還挺重。」女人提著如意索,像提著根鞭子似地甩了甩它,「你真不想見你母親?」
寒寂:「她要見我就親自來。」
「但我已經答應了你母親會把你帶回去。」女人沖向寒寂。
兩人來回過招,寒寂的修為和對方差距太大,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他便操縱木鶴從背後偷襲對方,自己趁機撤離。
木鶴張開雙翅,無聲無息地來到女人身後,伸長脖子啄向女人,同時女人身前的寒寂揮劍劈下,接著飛快後撤。
卻只見那女人居然沒能躲開他的劍,鮮血灑到空中,暗紅面具裂成兩半,露出一張寒寂熟悉的臉。
寒寂停下——
不待他做出更多反應,空氣猛地一重,他的身體被壓得往下沉去,低頭一看,他腳下的空中懸浮著一個繩索編成的陣法,原來那女人是故意挨他一劍的,為的就是趁他失神時用陣法套住他。
他看得懂這個陣法,但他現在修為太低了,無法快速解陣。
他望向那女人,只見對方又戴上了一張新面具,他張嘴,但還未出聲便從空中消失了。
他腳下的陣法是傳送陣。
女人笑了聲,伸手收回她的如意索,又往嘴裡塞了顆丹藥,然後看向一旁失去了主人的木鶴,這是個中品飛行法器,她打量幾眼後收起它,接著驅動竹筏飄然飛進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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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林灣湖底的鳥形飛行法器中,看到丹菁和雷寬消失後,有些人忍不住驚呼:「怎麼回事?!」
眾人緊張地看向彼此。
「剛才那一瞬靈氣突然暴漲,有點像秘境開啟時的景象。」歐陽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