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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便聽見一陣福樂的高呼,眾人紛紛站好位置抬頭望去,果然來的人是景順帝,那把臨時加的椅子空了。
蕭建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旁邊空無,前面空無,不知怎的,突然生起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眾卿平身。」
景順帝帶著垂珠冕旒,看不清面容,只感覺到中氣十足,不像是久病康復之人。
「臣恭喜陛下康復,陛下洪福齊天,自當萬歲。」
蕭建白也站出來,「兒臣也恭喜父皇康復。」
他有心想問一問蕭則緒的情況,但最後還是又憋了回去。
景順帝鼻中冷哼一聲,視線掃視群臣,多了許多生面孔,他熟悉的人包括袁宜之在內全都不見了。
他剛要開口,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幾個女人,嗯?
「怎麼還有女子在朝堂上?」
怎麼還穿著改良版的朝服?
最先站出來的是禮部尚書范社,「回稟陛下,她們是科舉招募來的女官,一共三位。」
「女官?」景順帝眉宇微蹙,隱隱有了一絲怒氣,金鑾殿內氣壓隨著這一聲低問突然沉悶起來。
「荒唐!自古何時有女子入仕?我朝律令明確規定,女子不可參與科舉,爾等膽敢女扮男裝實乃欺君大罪。」
「來人,拖出去砍了!」
景順帝一聲令下,然而底下卻無人敢動,寂靜的朝堂上鴉雀無聲,各個不可置信的看著景順帝。
「怎麼回事?」
范社道:「太子殿下監國,修訂律法,允許女子入仕,他們是合理合法通過科舉進來的女官,陛下不可直接斬殺啊。」
「太子?簡直胡鬧。」
景順帝眯了眯眼,隨後沉聲道:「爾等出列,讓朕瞧瞧。」
以鍾茵為首,范幼薇、簡平,三人站成一排朝景順帝行禮齊聲跪道:「臣鍾茵(范幼薇/簡平)參見陛下。」
「抬起頭來。」
朱紅色官袍之下包裹著清瘦的身軀,烏紗帽檐遮蓋滿頭青絲,露著張清秀的臉。
三人各有不同,卻都有一副好皮囊,言茵茵端莊文靜,范幼薇肅穆嚴厲、簡平清秀碧玉……
景順帝眉梢輕挑,這等相貌不入後宮,反倒在朝堂上折騰做什麼?
他心底泛起了一絲旖旎,看慣了後宮那等庸脂俗粉,突然覺得這三個人也是別有風味。
女人就應該安安分分地待在後院內。
不知怎的,景順帝又想起了他那位髮妻,言子寧可比這三個人厲害的多,當年若不是言子寧,他也不能在父皇面前脫穎而出。
「退下吧,既然是太子弄出來的禍端,赦爾等無罪。」
「多謝陛下。」
言茵茵臨走前看了老皇帝一眼,內心忍不住腹議:她們本就無罪,居然還要謝他。
「太子年少胡鬧,今日起廢除女子入仕制度,好好待在家裡相夫教子才是正道,出來亂折騰日後如何嫁人?」
他板著臉訓斥了幾分,底下文武百官低著頭忍不住嘀咕腹議。
這就叫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到底聽誰的?
「陛下,臣有本奏。」
出身的是戶部侍郎鍾泓,努力轉移了話題。
「回稟陛下,臣掌管戶部,自發布農耕開荒免稅以來,百姓開墾荒地,積極性大幅度提高,根據近幾日收集上來的數據,我國農耕面積增長了將近十之有一。」
「好!」景順帝大悅。
「只是新種不夠,各州郡希望能多下發一部分新種,以便加以實施新種效用。」
「新種?」
景順帝斂眉,「什麼新種?」
他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新種子了?
「是太子殿下下發的新種子,獻縣已有人培育種植,夏播玉米十月初收成翻有三倍,後種下去的小麥麥苗茂密,健康高挑,想必來年產出竟然豐厚,還有南方的水稻……」
鍾泓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聽得景順帝龍顏大悅,再瞧一瞧鍾泓獻上來的玉米個頭又大又好。
「好,特別好。鍾卿竟有此大才。今日起便升為二品尚書。」
「臣多謝陛下,只是種子的事,各州郡一直在催,百姓們等著種植新種。」
景順帝的笑容戛然而止,有些僵硬。
他哪有什麼新種!
「朕回去問問太子。」
他只能先將此事推回去,等蕭則緒醒來再讓他交出新種便是。
「臣代百姓,多謝陛下。」
很快又站出來一人,乃是鴻臚寺卿王守節。
「陛下,赫連王子說商路今日多匪徒,想請太子派遣軍隊,與平珠一同維護商路安寧。」
「商路?什麼商路?」
景順帝感覺自己重病的這幾個月,好像整個朝堂都翻天覆地了一番似的。
他好似又回到了剛剛登基時被朝中那些老臣左右制衡的時刻,那時是袁家和言家兩相爭鬥與他為難,現在是整個朝堂的臣子都在與他為難。
他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怒氣。
極為不悅。
鴻臚寺卿沒辦法只能將蕭則緒開通商路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正等著景順帝開口派遣軍隊。
誰料景順帝啪地一聲拍在龍椅扶手上,「荒唐!我泱泱大國,有什麼需要同小國通商的?將我國的物資運往平珠,這豈非通敵叛國?」
王守節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