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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些村民早已換了一批面孔,夏寒青安頓完這裡,立即收了長槍,火速趁皇宮宵禁剛解除時又進了宮。
蕭則緒拉著蕭建白喝了一晚上,整個人有些醉意,然而蕭建白卻酒量極好,每次他想走時,就被蕭則緒抓住手腕又拉回來。
「皇兄……」
蕭則緒嘟囔一聲,臉頰紅潤,眼底迷離,滿是醉意。
「酒壺怎麼空了?聽瀾,再加一壺。」
他晃了晃面前的酒壺,只剩了個底,倒了半天都沒湊出來半杯。
「三弟,不能再喝了,天色要亮了。」
蕭建白抬眼看著外面的天色,誰知竟真的喝了一整晚。
「是嗎?」
蕭則緒醉眼朦朧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外頭的窗子,旋即擺了擺手。
「無妨,今日不早朝,我們繼續。」
蕭建白哭笑不得。
他怎麼不知道蕭則緒喝醉酒這般黏人,若是平時他自然欣喜,但昨夜他本該去村子裡看看的,卻一夜未歸,不免有些著急。
「皇兄,別客氣。」
蕭則緒本來還要再拉著蕭建白喝,突然餘光一瞥看到窗外不知何時伸出來一支紅梅,沾著昨夜的風雪,開得艷麗。
這紅梅便是聽瀾放出來的信號,看來夏寒青已經得手。
他也不必在同蕭建白委以虛蛇,咚地一下終於一頭扎到桌子上睡著了。
「三弟?」
蕭建白見他突然倒下,搖了搖他的肩膀,卻不見一點清醒。
他終於嘆了口氣,將人抱起來送到榻上,蓋好被角。
隨後坐在床邊,手不自覺在伸到半空中,最後落到蕭則緒臉上,唇瓣因醉酒的原因顯得紅潤。
「阿緒……」
「你一定會是我的。」
蕭建白突然壓低聲音輕喚了一聲,忍不住俯身湊近,就在他唇瓣即將要落到蕭則緒唇上時,突然——
啪地一聲。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蕭建白臉上。
蕭則緒嘴裡不知嘟囔了些什麼,依舊雙眼緊閉,手伸在外面似是無意,翻了個身背對著蕭建白睡去。
蕭建白被打的一個懵圈,只能咬牙咽下。
不著急,等再過幾日他包圍皇城,這人就只能是他的籠中雀。
蕭建白揚了揚唇角,終於大踏步離開。
等他消失在長春宮,聽瀾才進屋輕咳了一聲。
蕭則緒睜開雙眼,醉意全無,看著自己方才打過去的那隻手,頓覺有些噁心。
他急忙喚聽瀾端了熱水來,將那隻手和臉洗了又洗,這才罷休。
「殿下先歇一會兒吧,將軍那邊已經得手,想必很快便入宮了。」
蕭則緒點了點頭。
他體內毒素剛清,又同蕭建白喝了不少酒,此刻確有些體力不支。
他倚在榻上,準備小憩一會兒。
「寒青回來叫我。」
天色蒙蒙亮,窗外還下著小雪,紅梅白雪,有些寧靜。
他閉著眼,帷幔浮動,殿內留下一片靜謐。
很快門輕輕被人推開,猝不及防湧入一股寒意,來人看到帷幔內熟睡的人放輕了腳步,攜帶著滿身紅梅寒香,他坐在榻上,幫人掖了掖被角。
蕭則緒翻了個身,本就睡眠淺,一丁點的聲音他便動了動眼皮,朦朧中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坐著。
「寒青……」
初醒的微啞聲,撒嬌似的,聽得人心底痒痒的。
他抓過夏寒青的手,用臉頰蹭了蹭,眸中清醒了許多。
「殿下,臣回來了。」
夏寒青見他掙扎坐起,忙拿著旁邊的靠枕讓他靠著。
「可有受傷?」
蕭則緒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難得見夏寒青穿著了了一身白,像是裹挾著一身風雪似的,渾身散發著陣陣涼意。
他甚至沒問事情辦得怎麼樣,只專心盯著他,身上可有一絲血跡。
「臣安好,臣未傷一分。殿下交代的,臣幸不辱命。」
夏寒青握著那隻手在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他特意穿了白色,便是想殿下能清楚地看到他未染血跡,沒有受傷。
「那就好。」
蕭則緒咳嗽了兩聲,他往裡挪了挪,給夏寒青騰了個地方。
「上來,你一夜未睡,一起歇會兒。」
夏寒青脫了外衣,掀開被角,被子內立即湧上來一抹涼意,帶著風雪紅梅的香氣,一併擁住蕭則緒。
「殿下……」
夏寒青摟得很緊,兩個人體溫在被裡交錯傳遞。
「臣有些想你。」
不過是一夜未見,可這一晚上好似隔了千秋萬代那麼久遠。
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殿下,想要把他抱進懷裡。
蕭則緒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手腕上纏了兩圈帶著的菩提白玉佛珠被他褪下來,繫到了夏寒青手上。
「送你了。」
這條佛珠是他母后從寂然大師那裡哄騙來的,自小便戴在他手上,逢凶化吉。
「殿下,這太貴重了。」
夏寒青感受到玉潤的珠子,根本不敢要,他幼時見過皇后娘娘,這珠子就戴在她手上,如今戴在蕭則緒手上。
定然貴重無比——
「臣不敢要。」
「送你的,就是你的。」
蕭則緒抓著他的手腕給他帶上,「孤要你平安,此生都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