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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什麼信,他一個廢太子,還是個傻子,關他什麼事。
就是要外面亂成一團。
壓一壓那些老臣的氣焰,讓他們多急一會兒,以後他再提條件時才方便許多。
他低頭繼續寫字,絲毫沒注意什麼時候進來一個人。
面前人影落在書案信紙上,他才猛地抬起頭,夏寒青正坐在他對面,接替了聽瀾位置,隨著他手上的動作,輕輕打圈,細膩的墨汁緩緩流出。
那日之後夏寒青又害羞地躲了他一日,這會兒冒頭,看來是已經說服自己了。
熾熱的視線絲毫不加以掩飾,看得夏寒青臉頰發燙,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殿下,別看了。」
蕭則緒低低笑了一身,這才提筆繼續寫字。
「你用的什麼墨?瞧著不錯。」
「先前陛下賞的桐煙徽墨。」
一兩黃金一兩墨,這桐煙徽墨製作繁雜,極其不易,有錢也是很難買到。
蕭則緒微微驚訝了一下,他沒想到夏寒青竟然將這種貴重的東西拿出來,當下便停了筆。
「換一個。這等好墨寫給那些老臣,浪費了。」
夏寒青只能轉身將這墨條小心翼翼地重新裝進盒子裡,捧到蕭則緒面前,「請殿下處置。」
「先前收在哪裡就還收在哪裡,給孤做什麼,又不是不來了。」
「是。」
夏寒青重新收好墨條。
他盯著煙臺里剩下的墨水,「那這些呢?」
蕭則緒將書案前的紙張全部推開,朝夏寒青勾了勾手指。
「把衣服脫了。」
「啊?」
夏寒青不解。
「那孤幫你。」
夏寒青如臨大敵,舌尖都打了個結似的,「臣、臣自己脫。」
現下是白日,聽瀾和江陵還在外頭站著,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殿下想要的話,他也不會拒絕,禮法自然不及殿下。
「褲子不用脫!」
蕭則緒驚道。
他只是低頭寫了兩個字,夏寒青褲子都要褪下來了。
他繞過書案,找了個凳子將夏寒青抱上去,「趴到桌子上。」
夏寒青趴到桌前,面色羞紅,背對著蕭則緒,背上還殘留著那夜的青青紫紫紅紅的各種痕跡,蕭則緒自己看著都有些臉紅。
他轉身坐在了夏寒青的輪椅上,輕蘸墨漬,柔軟的毛筆尖落在夏寒青身上。
蕭則緒明顯感覺到夏寒青顫了一下。
手一頓,暗道夏寒青的身體也太敏感了。
窗外的竹子長勢正好,日光透過,影子落在朱紅牆面上留下一片影子,輕輕搖曳。
蕭則緒用這一兩黃金一兩墨桐煙徽墨慢慢在夏寒青背上勾勒出一點點竹影。
上次在手腕上畫的牡丹花,夏寒青小心翼翼地保留了許久,甚至特意將袖子裁短防止蹭花,但可惜顏色還是逐漸變淡,直到不見。
夏寒青將臉埋在胳膊下面,死死咬著牙關,不敢動彈一點,漸漸期待著下一筆。
他永遠也不知道下一筆要落在哪裡,總是突如其來一下重一下輕的,或輕點,或粗描,或大幅度勾勒。
水墨長竹,粗細不一,落滿他整個後背。
終於蕭則緒用完硯台上所有的墨漬才罷休,滿意地端詳著自己的畫作。
最後在夏寒青背上末尾右下角落款,留下「蕭則緒」三個小字,他更滿意了。
「好了,將衣裳穿上吧。」
蕭則緒起身,重新坐到書桌前,然而夏寒青還坐在那裡,臉頰微紅,努力伸著脖子往後想瞧一瞧身後的畫作。
「臣想看看,但是看不到。」
蕭則緒笑笑,拿給他兩塊鏡子,一塊立在身後,一塊握在夏寒青手心,透過手邊的鏡子,他看到了身後的墨竹成蔭。
「放心!孤總不會學岳母刺字給你刺一個精忠報國?」
夏寒青在看到那副竹影圖後臉色一紅,再看到那些夾雜其中應和成章的吻痕時更是面色漲紅,他終於不忍直視放下鏡子。
等墨痕幹了些許時夏寒青才穿上衣物,重新坐在旁邊,換了根普通的墨條,繼續替他磨墨。
蕭則緒寫了許久,又看了兩遍,最後將摺子遞給夏寒青,「你看看,覺得如何?」
夏寒青剛要說自己不懂這些事情。
可掀開第一頁便被驚訝到。
「女官聘選綱要?」
再往下看去,夏寒青止不住地驚訝,此舉著實驚世駭俗,在此之前燕雲從未有過女官之舉,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一生都被關在那道宅子裡。
這道摺子里蕭則緒列舉了許多女子與男子的不同之處,在有些特定場合女子為官比男子更恰當。
這上面寫到人才應當不拘一格錄取,世間劃分男女便是各有職責,應放開對女子的束縛,給他們一個走出宅院的機會。
「這世間有很多有才華之人,她們卻只能被迫困在無能的丈夫後院之內,這對於大燕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損失。」
他的母后飽讀詩書,對於民生整治也頗有見解,也正是因為她插手太多政務,引起父皇猜忌,導致香消玉損。
若是給她一個可以放手去做的平台,她並不必許多男子差。
他想完成母后的遺願。
給所有人一個施展拳腳的機會。
夏寒青繼續往下看去,下面還講了女子入仕之後的一些對策,包括朝服設計、女子出嫁有孕等皆有思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