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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人,古人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
儒臣吵得不可開交,分成三派,一派支持提前做足準備,一派則堅稱謠言不可信,還有一派和稀泥、和事佬。
景順帝一個頭兩個大,最近實在多事之秋,他正痛苦不堪,一扭頭就看見夏寒青坐在角落裡看好戲。
當即把他拎出來,「夏卿,夏卿!」
「陛下,臣在。」
「夏卿以為此事是如張卿所言,還是如王卿所言?」
夏寒青已經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怕自己一開口,皇帝就是「虎符」「虎符」……
「臣以為張大人所言不無道理,王大人所說也有幾分可信度……」
夏寒青最後話鋒一轉,「陛下英明果斷,臣相信陛下。」
景順帝扯了扯嘴角,夏寒青何時也學得這油嘴滑舌。
「肅王以為如何?」
景順帝又發現了站在一旁靜靜不語的蕭建白,再次拎出來一個。
蕭建白依舊是端著那副溫文爾雅的君子之風,「啟稟父皇,兒臣以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端王呢?」
端王還在走神,突然被點名,慌亂下直接道:「兒臣、兒臣覺得皇兄說的對。」
肅王:「……」
「欽天監可有發現什麼?」
「回稟陛下,並未發現有任何異常。」
「陛下,這紅月升天,大雪不止,自古以來都是有冤案在冊,坊間一直傳言是因為當初的言家……」
他話一出口,整個大殿內靜地只剩下咚咚地心跳聲,各個屏住呼吸,言家之事,可是朝堂禁忌。
所涉及的不止是言家一百八十口人,其中還包括昭和先皇后、廢太子蕭則緒……
夏寒青眉頭微斂,當初言家倒台時他還在西北和平珠國周旋,戰事吃緊,根本沒心思管京內的暗流涌動。
只知道言家被搜出勾結謀逆的書信,廢太子東宮之內也查出許多不該有的物件,一場大清掃,朝內幾乎換了一批人。
「哦?章愛卿是以為言家有冤?」
聲音不咸不淡,但在場的人幾乎咬緊了牙關,甚至佩服這人的勇氣,居然敢去觸陛下的眉頭。
不管言家有冤與否,陛下親自下旨抄家,便是欲加之罪,也是罪!
「微臣不敢,是……是坊間傳言。」
那人嚇得撲騰跪倒在地,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妥。
賒刀人的事情最後還是沒有討論出結果來,景順帝下令各州郡做好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陛下,微臣有奏。」
「前段時間臣買了京內一家酒樓的菜品,自此一發不可收拾,臣察覺有異,便尋太醫院劉犇劉太醫驗了此物,結果發現……」
「菜餚之內加入了大量罌粟,此乃我朝禁物,有上癮之效。陛下,此間酒樓膽敢使用禁忌之物,實乃大罪。」
嘶——
一時間所有的視線全部投向了袁宜之,順便思索一下自己家裡有沒有買過回味樓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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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聽瀾姐姐……」
「出事了,回味樓被查抄了。」
江陵跑得氣喘吁吁,扶著腰直喘氣。
「小的剛上街去給殿下買點心,誰知道就來了一夥官兵,直接將回味樓封了,據說是裡面加了大量罌粟。」
「虧得小人先前買了好些,差點害了殿下……」
江陵說的一臉愧疚,他身後還跟著一襲青衫,俊秀清雅的陸修文。
「但是小的在路上碰到了陸大夫,便請陸大夫給殿下瞧瞧,莫要染上那毒物才是。」
陸修文從江陵身後走出,對上蕭則緒的視線,忽然臉色一紅,作揖行禮,將頭埋下去。
「見過殿下。」
「京內不少人受回味樓毒害,聽說院內種植了大片罌粟,已經被陛下下旨全部剷除銷毀。」
蕭則緒應了一聲,把手伸出來。
他既然知道回味樓有問題,自然沒敢再吃那些糕點。
陸修文拿著一塊帕子放在上面,才敢去把脈。
陸修文的眉頭越皺越緊,倒不是罌粟的問題,而是他覺得蕭則緒的身體狀況有些孱弱。
當年蕭則緒在冷宮飲下毒酒後,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景順帝請了許多太醫和民間大夫去瞧,各個搖頭,根本無法診治。
蕭則緒在冷宮三年,吃飯飲食、風寒高熱……身體虛弱一些也算是正常。
「殿下身體還是要多養護一些,春捂秋凍,現在還是多穿一些,臣開一劑良方多加溫養,一定能養回來的。」
「殿下?」
蕭則緒一臉木然。
「能……不吃藥嗎?」
陸修文忍俊不禁,含著笑意,「臣替殿下做成藥丸怎麼樣?用溫水吞服,就不苦了。」
「要不再包裹一層糖衣?像糖球一樣,便是沾到舌頭也不苦。」
陸修文自說自話,想著法子幫助蕭則緒減輕痛苦。
蕭則緒十分滿意點了點頭。
看看人家的大夫,融雪真的需要好好學習一下。
陸修文診治完成後,依舊沒走,捶手坐在蕭則緒旁邊,有些拘謹。
蕭則緒眉梢一挑:?
他還有事?
「將軍不在,臣陪殿下坐一會兒。」
蕭則緒:……
可能夏寒青和夏寒青的下屬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