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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臣在,不會讓殿下亡國的。」
「哈哈哈,大將軍神武無敵,將軍可要保護好孤。」
他笑著在夏寒青腿上打了個滾,又唯恐自己掉下去,往裡挪了挪,挪著挪著他便突然感覺好像哪裡不對勁,抬眸看向夏寒青。
夏寒青正臉色通紅,眼神飄忽,默默地伸手將他的腦袋往外搬了搬,又拿袖子擋住。
「殿下……」
「不要亂動。」
蕭則緒正打算再開口調戲一二,外面傳來福樂的聲音。
「殿下,幾位大人來了。」
蕭則緒聽到聲音,腰身一挺便坐起身來,將衣領袖口清理齊整才邁著步子重新坐到書桌前。
「請幾位大人進來。」
金冠之下,他又恢復了先前的冷峻清貴、傲睨萬物的模樣。
隨手翻動書頁,毛領微動,冬日的暖陽透過窗子像是給他鍍上一層柔光,連髮絲都透著一層金色,逆光之下側顏俊美而不失英氣。
「臣參見太子殿下。」
為首的是刑部尚書,他剛起身又看到旁邊的夏寒青,忙又行禮到:「夏將軍。」
夏寒青頷首,算是互相見過。
「請坐,找幾位來是談一下律法完善的問題。」
蕭則緒指著書案上的一摞書,上面許多地方用硃筆勾拳做了批註。
幾人探討了許久,夏寒青就在旁邊時不時剝一個葡萄,有時又拿著他的兵書翻看。
到最後說得口乾舌燥,外頭福樂找人送了幾碗湯來暖暖身子,遞到蕭則緒手邊時,特地使了個眼色。
蕭則緒將湯往夏寒青手邊推了推,夏寒青立刻瞭然般地拿著湯匙餵到蕭則緒嘴邊。
蕭則緒張口抿了一下,隨即臉色大變,捂著胸口朝下面的幾人抬了抬手,「別喝!」
幾人正要入口,卻見蕭則緒起身身體忽然虛晃了一下,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噗地一聲,一口鮮血噴在面前的桌子上。
「殿下!」
下面幾人也沒敢再喝,嚇得連忙起身來看蕭則緒的情況。
福樂嚇得手足無措,「太醫,快宣太醫來。」
「殿下。」
夏寒青臉色極為難看,扶著蕭則緒的身體坐好。
蕭則緒此刻臉色煞白,唇瓣都變得烏黑,掛著一絲血跡,他猛地甩開夏寒青的手。
厲聲怒斥:「夏寒青!這就是你讓人煮的湯?來人,送夏將軍回府,閉府思過,無詔不得出。」
夏寒青冷著臉,「殿下,此事斷非臣所為……」
夏寒青扶著輪椅轉身出了書房,背影淒涼。
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身後的人看得面面相覷,所謂伴君如伴虎啊,先前還恩愛夫妻,怎麼這夏將軍這麼快就失了殿下的心?
「嚴查此事!」
蕭則緒氣得將書案的桌子都掀了。
旋即又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唇瓣點點血絲,隨後整個人昏昏沉沉,徹底沒了知覺。
徹骨的疼痛像是有小刀一片一片剜著他的肉似的,五臟六腑都被攪得七葷八素。
「殿下!」
最後他只聽到范幼薇的一聲大喊,便再無意識。
第74章
「咳咳……」
蕭則緒醒來時聽瀾和桑月還在旁邊守著, 他感覺喉嚨中像是有刀片一般割著他的嗓子。
桑月連忙遞了一碗溫茶,眼睛哭得通紅,「殿下, 你可算醒了,嚇死我了。」
蕭則緒拍了拍她的肩膀,張了張嘴, 沒說出話來, 那一碗溫茶順著喉嚨如甘霖入旱地, 他這才好了許多。
「沒事……」
他深呼吸一口氣, 身體還有些虛弱。
他知道那碗湯有毒,所以只抿了一下,吐血只是看著嚇人,其實問題不大,畢竟他可沒打算和淑妃同歸於盡。
他這一中毒,外頭不少人來打探消息,都等著看不是又該要易主了。
肅王那邊的人也時不時過來打探一下,蕭承允已經被外放出京, 若是他死了, 就只剩下蕭建白一家獨大。
但是蕭則緒做了這麼多,才不會給他坐收漁翁之利的機會。
「咳咳。」
他掩唇咳了兩聲, 接過聽瀾遞上來的藥,一閉眼,全悶了進去, 苦的人頭腦都精神了許多。
「刑部那邊怎麼樣了?」
他披了外衣坐起身來穿上鞋子。
聽瀾回道:「他們不方便查後宮之事,是范幼薇范大人帶人在後宮內查的。」
蕭則緒斂眉。
這就是他叫范幼薇來的原因, 有些事情女人來做也會方便許多。
他正要說話, 外面又聽見福樂在外面回話。
「殿下, 范大人求見,說是查出了案子。」
蕭則緒起身,聽瀾伺候他換了件緋色長袍,只是緋色襯的臉色越發蒼白,唇色乾裂,整個人如大病初癒一般。
「讓她進來。」
「咳咳……」
范幼薇揪著人進來時便聞到了一股子濃厚的藥味,緊接著便是劇烈的咳嗽聲,聽著那仿佛要將肺都咳出來似的。
一入眼便看到蕭則緒青絲垂落倚坐在床前不停地咳嗽,面色蒼白如紙,好似命不久矣一般,看得她心裡一揪,心頭不自覺跳了一下。
但還是不動聲色跪地道:「參見太子殿下,臣幸不辱命,抓到了幕後真兇。」
後面一個穿著桃紅色宮裝的女子被按著跪在蕭則緒面前,顫顫巍巍地急忙磕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