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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則緒話音剛落,又覺得不妥,出聲叫住了福樂,「等等,明日再去。」
「記得給淑妃娘娘挑上好的棺木。」
聲音漸漸淹沒於風中。
外面天氣晴朗了許多,地上薄薄的小雪已經化開了。
他攆過手中的白玉菩提子,指肚擦去剛剛濺上來的一滴血漬,面無表情地漫步出了冷宮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開始雙更到完結,早九晚九
第75章
蕭則緒回到長春宮時, 天色已晚,夜幕漸起,已經另有人在等著他了。
來人一身天青色長袍, 腰束黑帶,溫和儒雅。
見他回來,連忙起身笑道:「三弟!」
「你身體怎麼樣了?太醫怎麼說?」
蕭則緒早就恭候他多時。
若是蕭建白今夜不來, 他也是要想辦法將人留過來。
「多謝大哥關心, 已無大礙。」
他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
「那就好, 我來看看你, 順便帶了些滋補的東西來。」
蕭則緒進屋,立即暖和了許多,指尖都是涼了,忙有福樂捧上了一盞熱茶給他暖手。
「多謝大哥,正好天色晚了,大哥留在我這裡吃飯吧,我也好久沒同大哥說說話了。」
「二哥做出那等事情來,我不得已將他外放出京, 這皇城內往後也只有你我兄弟二人相依為命了。」
他說著抱著熱茶將手暖和了些, 才喚來宮人傳膳。
蕭建白本不想在他這裡吃飯,但蕭則緒熱情地將他留下來, 他也不好拒絕。
「大哥嘗嘗宮裡新進的梨花白。」
蕭則緒親自拿著酒壺給他滿上一杯,只是蕭建白看著那杯酒卻久久沒敢喝。
「大哥不信我嗎?」
蕭則緒將酒壺塞到他面前,「大哥可以查查, 這酒壺並未做手腳。」
他說著將方才給蕭建白倒得那一杯酒一飲而盡。
「不是,只是大哥酒量不高, 怕出了笑話。」
「大哥……」
蕭則緒吃了兩杯酒, 臉色有些紅潤。
「大哥若是醉了, 便宿在我這裡,宮裡這麼大豈會沒有你住的地方?」
蕭建白被他叫的一愣,道了一個「好」字。
「我在這裡,夏將軍他……」
蕭建白欲言又止。
他早就聽說蕭則緒中毒當日便將夏寒青趕回了將軍府,但還是想再試探一下蕭則緒的態度。
蕭則緒卻冷哼一聲,「他一個粗人,毛手毛腳,先前是我眼瞎。父皇將我嫁於他,他竟也敢娶?皇兄不要再提他。」
「好……」
蕭建白彎了彎唇角。
然而此時京城郊外的某個村子裡,一團團黑影閃過,漆黑的夜裡伸手不見五指。
為首的人卻穿著一身白衣,腰間束著緋色腰帶,發尾高束,英姿颯爽,手持一桿紅櫻長槍,鬼面獠牙面具透出一股陰森之氣。
他突然稍稍抬手,身後跟著的黑影立即停止移動。
「包圍村子,不要打草驚蛇,留活口。」
聲音冷厲乾脆,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之感。
「是。」
身後徐縉低聲抱拳。
隨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於黑夜之間響起,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村子裡亮起一盞盞明火,火把光亮沖天,照亮了大半個村子。
夏寒青捏緊了手中的紙條,是白天殿下甩開他的手時趁機塞進來的。
殿下捏了捏他的手指,他便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以爾之兵替換之]
用他的十萬兵馬替換蕭建白的兵馬。
而蕭建白的兵馬就藏在這些村子裡,他們殺了原本的村民,鳩占鵲巢,偽裝成尋常百姓。
很快村子內便響起一陣陣金戈碰撞之聲,伴隨著士兵的嘶吼聲空氣中多了一股子血腥之氣,戰火四起,硝煙濃厚。
忽然天上飄飄灑灑地下起了下雪,冷寒之氣入骨,鎧甲上覆蓋了一層薄霜,整個村子在戰鬥之下搖搖欲墜,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夏寒青上前兩步,紅纓烈槍震散劍影,一個旋轉,槍頭寒光閃爍,氣勢蛟龍,一槍挑下數人,動作狠厲,毫不拖泥帶水。
他忽而烈槍砰地立在地上,以此為支撐點,單手握槍,抬腳便將來犯之人踹飛數里之遠。
「爾等私藏甲冑**,私養戰馬,乃滅族大罪。」
夏寒青冷峻的聲音瞬間傳進所有人耳中,一些人握著手中兵刃有了些許猶豫,片刻的猶豫足以讓他們被人擒獲。
「降者不殺!違令者斬。」
夏寒青又喊了一聲。
夏寒青的十萬精兵乃是親自訓練多年,以數百戰場中廝殺出來的,和蕭建白這些偷摸練習三兩年的兵力自然不同,那些人對上夏家兵毫無還手之力。
明月銀輝,繁星漫天。
幾乎不過丑時,天色未亮時,便已結束了這場戰鬥。
手中紅纓烈槍沾了不少鮮血,而他身上的白袍卻連個紅點都沒有,依舊衣袂翩翩,不沾風雪,立於村前,如同鶴立雞群。
所有蕭建白的兵馬降者被他擒獲困在村後的山頭,不降者全部化作肥料入了荒地。
「清理戰場!」
夏寒青一聲令下,所有人開始整理村口的血跡和打鬥痕跡。
天色蒙蒙亮時,村民已開始在田野勞作,小路上蒙著一層昨夜的白霜,天色冷寒,糞車時而經過,看著寧靜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