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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太子、殿下!」
齊昇老淚縱橫,撲通一聲跪下。
第21章
「老師。」
蕭則緒連忙攔下,「老師受苦了。」
「老臣不算什麼,只是殿下……」
齊昇淚水划過臉頰,「臣現在才知為君者不止要賢,若無手段,又如何在這吃人的京內活下去,是臣誤了殿下。」
蕭則緒輕笑一聲,「老師嚴重了,我們明白的都不晚,老師,孤才十八歲。」
孤有的是時間將他們斗下去。
「是啊,殿下還年輕,臣已經老了。」
「老師,姜太公八十遇文王,尚不晚已,老師未及花甲,談何年邁。」
蕭則緒說著忽然鄭重向齊昇一拜,「老師!休養生息,等孤繼位,定以至高之禮再請老師出山。朝堂需要老師,天下萬民需要老師。」
「臣、翹首以盼。」
「孤在船上備了老師愛喝的桂花酒,老師此行一路順風。」
「殿下……」
蕭則緒轉身下了船隻,重新戴上那隻鬼面獠牙丑面具。
這些人父皇不要,他蕭則緒要!
將星轉世、國士無雙,都是大燕的希望。
船漸漸遠行,齊昇看著一望無際的江面,腳下桂花酒的香氣鑽進鼻尖,他突然想起來那一年初次來京,也是帶了這樣兩壇桂花酒。
桂花酒,桂花酒,蟾宮折桂,如願高中!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有道是:空空而來,空空而去。
蕭則緒走在街頭,腳步匆匆,他這一次冒險出來見齊昇是瞞著夏寒青的,可要快些回去。
不過是在高牆內悶久了,蕭則緒年歲又不大,瞧見外面的風景總歸會多貪戀一些。
東市買串串,西市買糕點,南市看雜耍,北市聽小曲兒,他戴著面具,玩的不亦樂乎,還喝了點兒小酒。
直到酒色微醺他拎著一大堆東西一隻腳剛踏進將軍府的大門,正對上夏寒青那張陰沉的臉,他才訕訕一笑,回過神來好像玩的有些久。
而夏寒青的背後,整個將軍府的丫環下人聚集,各個面色鐵青,有些滲人。
「相公……」
蕭則緒默默地將那隻腳退了出去,有些心虛,莫名有一種丈夫久出未歸被妻子抓住的感覺。
「殿下去哪兒了?」
臨近傍晚,外頭晚霞燒紅了半邊天,將屋子院落都染成漂亮的煙色,夏寒青就這麼靜靜坐在陰影中,抬眸看著他,聲音不咸不淡。
「孤……估摸著是上街了。」
蕭則緒有些做賊心虛地將手裡帶回來的東西藏到背後。
「殿下是自己出去的?可跟什麼人說了?自己一個人跑上了街,玩到現在才回來?」
夏寒青扶著輪椅步步緊逼,言辭鑿鑿,鼻頭微動,一股桂花酒的香氣飄到鼻尖處,他臉色愈發陰沉,「殿下喝酒了?」
「沒有……是路過。」
蕭則緒很是心虛。
「殿下,先進來。」
蕭則緒抬腳邁進門檻,人剛進來,便見夏寒青身邊數十個小廝守衛排成一列朝蕭則緒衝來。
「相……相公……」
夏寒青不會要發瘋打人吧?
他不自覺得退了一步,而身後大門緊閉,上了鎖,守衛小廝擋在他身後,凶神惡煞,圍堵得嚴嚴實實,目測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看好殿下,他若是再擅自出府便綁回來。」
蕭則緒:!!!
夏寒青又發瘋了?不過是出個府而已,怎麼還能嚇唬傻子呢。
「先回屋吧。」
夏寒青伸出一隻手,蕭則緒扯了扯嘴角,硬著頭皮將手遞過去,很快就被反握得死死的,捏的他手骨痛。
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寒青如此反常。
屋內早已經擺好了膳食,正中央放著一隻藍紋白瓷砂鍋,江陵掀開蓋子,霧氣氤氳,熱氣騰騰,他拿著大勺子盛了兩碗湯,又默默蓋上了蓋子。
「將軍,殿下,這是老夫人特意囑託小人熬的湯,滋補養胃。」
蕭則緒剛在外面吃了個一溜兒飽,看著這滿桌子的菜,也沒了食慾。
「相公喝湯。」
他笑嘻嘻地將湯端過去,有些尷尬。
「殿下今日出去做什麼了?」
夏寒青輕輕吹著湯,聲音輕飄飄傳來,帶著一點點壓迫感。
蕭則緒咽了咽口水,「隨意轉轉。」
「殿下在哪兒喝的酒?同誰喝的?又是幾時出的門?」
夏寒青撂下湯碗,漆黑的眸子抬眸凝視著他。
[聽瀾,救孤!]
聽瀾移開眼神,只當沒看見。
罷了,孤不要這張臉了。
「相公~」
他猛掐自己一把,眸子裡蒙上一層霧氣,手指揪著夏寒青的衣角,彎曲而長的睫毛沾著一點淚珠,亮晶晶地看著夏寒青。
「我知道錯了。」
[下次還敢!]
聲音輕如鴻毛,軟的一塌糊塗,直接撲到夏寒青懷裡,小貓兒似的蹭了蹭。
[沒想到孤有朝一日要用上美人計!]
溫熱入懷,夏寒青身體一瞬間的僵硬,仰面看著天花板,原本的一點點怒氣散的無影無蹤,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殿下,是臣的錯,臣沒有看好殿下,若是殿下走丟,臣萬死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