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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鬼面具的人聽到聲音轉身就跑,身體輕盈,踏著一些材料就跑得遠遠的。
「站住!」
蕭則緒氣得兩三步踩著木材,越過那些趴在地上的僱工們,親自跑過去把人揪了回來。
夏寒青臉上的面具突然被人摘下來,露出那張俊秀的臉龐,他抿著唇,突然跪在蕭則緒面前,垂著頭,看著乖巧,「臣知錯了。」
「你認錯倒是挺快,要是他出了什麼閃失,你擔當的起嗎?」
蕭則緒指著夏寒青腰帶下方的小腹。
這熊崽子能活下來還真是不容易。
攤上兩個不省心的爹。
「臣心裡有數,絕對不會傷了他,宮內實在無聊,臣聽說殿下要剿滅鑄造廠,便私自跟著楊善出來,此乃臣一人之錯。」
「你心裡有數,你有個屁!」
蕭則緒將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記得從前後宮裡的女人懷了身子,恨不得腳不沾地,生怕出了岔子。
偏偏夏寒青帶著一、二、三、四,四個月的身孕跑出來跟人打架,這裡頭亂七八糟要是磕了碰了。
「殿下……」
夏寒青膝行往前拉了拉蕭則緒衣角,滿臉委屈,「臣不敢了。」
整個鑄造廠的士兵身披鎧甲一腳踩著被抓住的工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方才還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被太子殿下罵了個狗血淋頭。
聽瀾在旁邊忍不住低頭悶笑。
「殿下,不覺得此情此景很眼熟?當初在將軍府時殿下亂跑回來後便是被將軍訓斥了半天,如今倒是風水輪流轉。」
蕭則緒眉梢一挑。
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
「起來。」
蕭則緒將夏寒青扶起來,柔聲道:「你無聊了怎麼不來找我?」
「殿下繁忙,臣不敢打擾殿下,這裡就很好。」
夏寒青看著腳下那桿槍隱隱有些興奮,他生於戰場,長於戰場,一身上下,連骨頭血液都脫不開這桿槍。
如今戰場上不得,他還可以剿滅假廠,若是有流寇亂匪,他也可以!
蕭則緒又瞪了他一眼。
難怪夏寒青推薦楊善來做此事。
「算了,是我的錯,非要把你留在宮裡。」
「也不是要拘束你,只是怕你危險,下次有事,便由你來?」
夏寒青是大將軍,每日待在後宮,難免不舒服。
夏寒青猛地點頭。
他在皇宮裡快悶死了。
「楊善何在?」
他朗聲朝周圍環視一圈。
他倒要看看這個楊善是個什麼人物。
很快從後面走出來一個高個子將軍,一幅鎧甲,手持長槍,前庭飽滿,雙目炯炯有神,圓臉濃眉,鼻直口闊。
見了蕭則緒手裡的槍一丟,撲騰跪倒,咚地一聲便磕了下去。
聲音將蕭則緒嚇了一跳,「倒也不必磕得如此實誠。」
他都怕楊善磕了個頭把腦袋磕破了。
「楊善練過鐵頭功。」
夏寒青在旁邊提醒道。
「咦?真的嗎?」
楊善點了點頭,「臣演示給殿下看。」
「不必不必,早聞楊將軍威名,果真英雄人物。」
蕭則緒讚賞般地拍了拍楊善的肩膀,很是滿意。
蕭則緒環視了一圈,很快便有人押送著一些領頭的人過來跪在蕭則緒面前。
「私鑄錢幣,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先關到牢里打上一頓,貼出告示,三日後午門斬首示眾。」
厲聲冷喝,黑袍之下壓迫之感油然而生,聽得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私鑄錢幣,擾亂市場者,死!
若不一開始就扼殺了這些苗頭,往後只怕會愈演愈烈。
處理了這些人,他才扶著夏寒青的腰,指尖輕輕按揉,語氣輕柔,恍若換了一個人似的。
「今日他有沒有鬧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嗎?想吃什麼?孤都叫人送來。」
身後的楊善撓了撓頭。
殿下怎麼對將軍,跟對待瓷娃娃似的?
第72章
大朝會
蕭則緒當場處辦了那些背後之徒, 竟牽連了不少人,一部分被他拉下去,替換了一波新人。
蕭則緒看著手裡的摺子啪地一聲砸到了蕭承允身上。
「二哥, 孤對你信任有加,將商會錢莊之事全權交給你辦理,你就是這麼報答孤的?」
彈劾蕭承允玩忽職守, 致使**流通的摺子如雪花一樣遞上來, 蕭承允此番在劫難逃。
蕭承允被砸的一個懵, 他昨日就收到了錢莊出事的消息, **流通他第一時間補救,可惜這口子大開,他根本堵不住。
「二哥既然做不好這些事情往後就不要插手了,你玩忽職守,鬆散懈怠,按律當流放邊疆……」
「但……孤念在你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賜你封地德州,今日起你就回封地, 無詔永不得離開德州半步。」
蕭承允跪在地上, 心如死灰,俯首跪拜, 「臣謹記。」
從接手錢莊的事開始他就一再小心,沒想到還是出了岔子,他根本就鬥不過這兩個兄弟。
蕭則緒餘光朝蕭建白看了一眼, 對方面無表情,依舊擺著那副溫厚的德行。
他查了許多日子, 鑄造廠的上上下下帳目流通, 經手官員, 竟然沒一點牽連到蕭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