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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咻又是幾聲, 箭矢從林間穿透而來,發出陣陣破空聲。
蕭則緒帶來的幾十人全部都是東宮暗衛隊的精英,以夏侯瀾為首,與那些刺客打的難捨難分。
他的暗衛都是精心培養許久的,在這裡卻占不到上風,足以見得那些死士有多厲害。
這樣的隊伍他怎麼能不心動?怎麼能不想收入囊中。
「殿下,小心。」
蕭則緒突然被人拉了一把,正巧一隻箭從他身側穿過,若不是夏寒青拉他的這一下,那支箭就要穿著他胸口而過。
「多謝。」
蕭則緒從袖中取出一支煙花信號,朝天上放去。
他知道這次危險,特意多帶了些人,但人多容易引起注意,他便將這些人隱藏在山腳下,等待信號放出。
他拽著夏寒青的輪椅,與那些人纏鬥起來,打著打著就不知道打到哪裡了,待最後一人倒下後,蕭則緒才猛地驚起,他們好像進了林子。
眼前流水潺潺,上面還漂浮著小塊兒的冰塊,叢林腳下未化開的雪堆積著。
蕭則緒雙膝一軟險些跪在地上,咔嚓一聲折下腰間刺進的木箭,還剩下半截嵌在裡面。
他捂著腹部的位置,額頭冷汗直流,許久沒有這樣大動干戈竟有些不適應。
「殿下!」夏寒青扶著他的身體,終於透著月色看到那半截箭頭,頓時一驚。
「你中箭了。」
「咳咳……」
蕭則緒掩唇輕咳一聲,唇邊多了一點硃砂般的鮮紅。
「殿下!」
夏寒青扶著他,袖子掃過一塊大石上的積雪,擦得乾乾淨淨,讓他坐在上面。
「臣要看一下您的傷勢。」
夏寒青紅著臉,指尖落在他腰間的系帶上。
「看吧……咳咳……」
蕭則緒又咳了兩聲。
夏寒青抖著手解開他腰間的帶子,抽走腰帶,手又落在他肩頭,思索了半天也沒敢下手。
蕭則緒嘆了口氣默默道:「你再猶豫下去,孤就要客死他鄉了。」
嚇得夏寒青手一抖就將他上身的衣裳扒了個乾乾淨淨,光潔的上身暴露在空氣中,唯有腰腹部明晃晃的一個血洞,箭頭刺入了一半,污血遍布。
「殿下若是疼,可以咬著臣,臣將箭頭**,處理一下傷口。」
他猜到了此次兇險,所以身上帶了不少傷藥,以便能臨時處理傷口,回頭再找陸修文處理一下毒素。
夏寒青抬起一隻手想給他咬著。
「不必,你處理就是。」
蕭則緒淡淡道。
他眼睜睜地看著夏寒青拿著帕子擦乾淨旁邊的污血,一咬牙抖著手去拔那隻肩頭。
蕭則緒嗤笑一聲,夏寒青這副緊張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中箭的人是夏寒青。
箭頭鬆動,蕭則緒眉頭一緊,感覺那一處的肉都揪緊了似的,疼得直竄到渾身上下骨髓深處,幸好箭頭刺入的不深,用了些力氣便**。
疼得蕭則緒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夏寒青用溪水洗淨帕子,在手中捂熱乎後才敢去清理他的傷口。
又從懷中取出一些傷藥,簡單包紮好,將蕭則緒身後的衣裳攏起來。
他急忙拱手道:「臣冒犯殿下,罪該萬死,請殿下降罪。」
衣衫松垮垮地掛在身上,胸膛半露,蕭則緒有些無奈,擺了擺手。
「往後在孤面前不必多禮。一夜夫妻百日恩,孤好歹也與你同床共枕睡了幾個月。」
「殿下!不是,不……」
「不算?」
蕭則緒眉梢一挑,輕輕笑道:「那怎麼才算?同你行周公之禮?」
「不是!臣不敢。」
夏寒青終於清醒過來。
先前那些異樣並不是他在做夢,那次圓房估計也是假的。
他們並沒有做任何出格之事,殿下估計也不會允許有人對他做那種出格之事。
夏寒青眼底難掩有些失落。
蕭則緒穿好衣裳,重新系上腰帶。
「好了,孤同你開個玩笑,不必緊張。」
他起身推著夏寒青的輪椅準備去和聽瀾他們會和,這會兒他們不見了蹤影,不知道那邊要急成什麼樣呢。
但是他推了半天,沒推動。
嗯?
蕭則緒低頭瞧了瞧,夏寒青的輪椅車軲轆不知道何時碎了,輪椅就這麼傾斜著陷入在泥濘之中。
夏寒青臉色通紅,他早就發現了異樣,只能靜靜地坐在那裡,獨自承受尷尬。
「殿下先回去吧,勞煩殿下讓徐縉過來接臣……」
話沒說完就見蕭則緒蹲下身,拍了拍自己肩膀。
「上來,孤背你。」
「殿下,這於理不合,臣怎麼能……」
蕭則緒才不聽他廢話連篇,他重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夏寒青,忽然長臂一撈,直接將夏寒青抱起來。
「殿下……不可!」
「別亂動!孤說過不喜歡說第二遍,再亂動把你丟下去。」
蕭則緒掂了惦他,手上力氣加重,禁錮著夏寒青。
「要不殿下還是背著臣吧。」
這樣抱著太容易惹人非議了。
夏寒青雙手捂著臉,總覺得沒臉見人了,自己怎麼能躺在殿下懷裡。
蕭則緒莞爾輕笑,「後悔了?晚了。」
欺負夏寒青果然令人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