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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璽這副做派,看起來比那些金尊玉貴、嬌生慣養的富家闊少還要嬌貴。
但顧景沄心如明鏡,這小子一點也不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賊能吃苦賣慘,嬌氣金貴,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能被他騙得團團轉且深信不疑的,自家父皇當排第一位。
顧景沄坐到江璽身旁,看向站在身後的周寧,隨口問道:「方才散朝後,父皇問孤昨晚讓人送來的那些畫像看得如何,為何孤不知道這事?」
江璽喝粥動作一頓,快速抬頭瞥了眼顧景沄又低下。
周寧拱手回道:「昨晚送來時,殿下那會正在書房忙著,吩咐不讓人打擾,所以老奴就將那些畫像擱在偏殿裡,老奴這就去拿。」
那些畫是承惠帝專門讓人畫上世家小姐們的畫像讓太子選妃的,周寧不敢怠慢,自然妥善保管著,但是一打開柜子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景沄指節敲了敲桌面,眉梢微挑:「不見了?」
周寧皺著眉,百思不得其解:「老奴明明就將它們放在柜子里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就沒了,或許是被哪個宮人收拾的時候給拿走了,老奴這就去問問。」
作為幫凶的四個師父皆朝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嘖嘖,畫都讓江小璽給燒成灰了,你就算把東宮掘地三尺那也沒用。
周寧愁眉苦臉地離開,顧景沄側頭看向江璽,笑了笑,狀似隨意一問:「畫呢,你見過嗎?」
江璽面上當即露出他常用的無辜呆萌,眨眨眼睛茫然道:「啊?什麼畫?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四個師父默默把同情目光移向了他。
徒兒啊,不是師父們無情地出賣你,只怪太子殿下比你更凶更狠,師父們受不住他的威逼利誘,只能被迫當太子耳目的,所以現在你的一舉一動,那都是在太子的掌握之中。
裝什麼純情小白兔,太子早就知道你是只狼崽了。
顧景沄伸手扯了下江璽的臉頰,笑意加深:「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父皇送來一些女子的畫像,要孤選太子妃而已。」
江璽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狗皇帝」,勺子攪著碗中的粥,皺起眉頭欲言又止,顧景沄支著下巴看他:「怎麼,不想孤選妃?」
江璽抿了抿唇,很想一拍桌子大聲地吼一句不想,並且威脅對方幾句你敢選妃我就怎樣怎樣的話,但是……乖寶寶的人設又不能崩。
江璽揪著衣袖,抬頭去看顧景沄時,貝齒緊咬,眼底濕潤發紅。
顧景沄:「……。」
雖然知道這樣子是裝出來的,但還是受不了被他這樣看著啊。
兩人大眼瞪著小眼,片刻後,顧景沄嘆了口氣率先投降,過去給人擦淚還得輕聲哄著:「怎麼哭了?是不想孤選妃嗎?孤也沒說要選妃,那都是父皇的主意。」
江璽抱住顧景沄的腰,吸了吸鼻子道:「您要是選妃,以後跟殿下同吃同住的就會是別人了,我不想要您這樣,殿下別選妃好不好?」
愁眉苦臉離開的周寧一臉鬱悶地回來,正好聽見江璽最後一句話,臉色不由黑了下去。
他就走了一會功夫,這小狼崽子又再進讒言迷惑他家殿下!
顧景沄最受不了江璽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除了點頭應好還能這樣?
周寧很是痛心疾首,好什麼好,把這崽子給慣得都成什麼樣了!
江璽眼底閃過得意一笑,但承惠帝為了讓太子能夠走正道,仍舊不死心地操著老媽子的心。
太子想跟江璽過一輩子也行,但總不可能為了江璽一人,就不要後宮佳麗三千吧?
盧奉好心勸道:「陛下,您還是別摻和殿下的終身大事吧,痴情一人這挺好的,綿延子嗣不還有別的皇子嗎?」
承惠帝有理有據道:「別人生的跟自己生的能一樣嗎?太子那是跟小璽朝夕相處久了,沒去接觸過別的野花,等他見過了,說不定就采上了呢。」
畢竟家花哪有野花香?
盧奉揣著袖子不再多言。
成,想作死就去作吧。
顧景沄忙完公務便帶著江璽去宮外玩了會,直到月上枝頭才回來,剛一踏進院子,胭脂水粉的味道撲面而來。
一大幫姿容出眾風格各異的女子站在院中,放眼望去,至少得有二十多個,出水芙蓉、國色天香等千奇百態的都有,將偌大的庭院硬生生變成了百花爭艷的花園,每個人都極力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在太子面前。
江璽的臉當場黑了。
一個女嬤嬤笑容滿面的上前,活像青樓里的老鴇在攬客:「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這些女子啊,都是奴婢精心挑選出來的,殿下您快瞧瞧可合心意?」
說完,她對那些女子使了使眼色,眾人心領神會,忙不迭蓮步輕移上前幾步,朝顧景沄盈盈一拜,聲音百轉千回酥軟入骨:「小女子參見太子殿下。」
顧景沄:「……。」
江璽深呼吸口氣,才剛抬腳,便被人一左一右緊緊拉住,嚴修遠壓低聲音道:「冷靜冷靜,別衝動,殺人是要償命的。」
第233章 前世番外(十九)
江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抓住他的兩個師父,殺什麼人,他向來喜歡殺人不見血的那種。
這些野雞,他一掌就能全部拍死,構不成什麼威脅。
江璽瞥了眼顧景沄,看見他的視線沒在任何一隻身上停留,哼,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