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頁
嚴修遠:「……。」
呔,叫什麼師父?他都沒答應呢,怎麼就叫上了!
嚴修遠拜隱士高人為師,此番下山是打算行俠仗義個十幾年後,就跟他師父一樣找處高山流水的桃花源頤養天年,從未想過要收什麼徒弟,要不然經常有徒弟送上門來,他現在早就可以自己開個門派了。
師父可是高危職業,他才不要。
但眼前這小屁孩,背後靠山賊大,拒絕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被砍頭。
最後的最後,嚴修遠還是妥協在顧景沄一系列誘人的條件中,為了給江璽找師父,太子也夠下血本的,嚴修遠拿人手短,遂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會把江璽培養成天下第一。
跟著顧景沄兩人回到東宮後,嚴修遠卻發現,自己居然是江璽第四個師父,而另外三個師父此刻正湊一塊鑽研劍譜,聽見有腳步聲來了也不搭理。
嚴修遠目瞪口呆,那三個可是江湖榜上排名前五之人,已經有這麼厲害的,為什麼還要他?
嚴修遠表情複雜,組織了下語言後壓低聲音問道:「殿下,您這是打算讓那孩子把各家功法都學透?」
他瞧著又矮又瘦,根本不像什麼天縱奇才骨骼清奇之輩,同時練幾功法招架得住嗎?
江湖中厲害的人那麼多,也沒有誰能同時修煉幾家功法好吧。
顧景沄輕描淡寫道:「他學得了就讓他學,若是他堅持不了,自己就會放棄的。」
嚴修遠覺得太子殿下這話總結起來便是——他開心就好。
第218章 前世番外(四)
夜風起,花滿樹,燭台上光影明滅。
顧景沄正教著江璽識字,小孩乖巧地窩在他身邊,手指在桌面上時不時比劃著名,認真地記下顧景沄教的每一個字。
江璽只是頂著個伴讀的稱號徒有虛名,太傅授業時,他絕對撐不過半炷香,便趴在桌上睡得雷打不動,若不是礙於他這個太子在場,江璽不知道要挨太傅多少戒尺。
江璽的認真只能維持半個時辰。
顧景沄見他開始耷拉著眼皮子,將面前還溫熱的茶遞給他:「喝幾口。」
江璽低下頭,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目光一看見那些令人昏昏欲睡的字,便覺得又困了。
他果真不是學文的料。
江璽連連打了幾個哈欠,一頭栽倒在顧景沄雙腿上,眯著眼睛嘟囔道:「不學了,困。」
顧景沄捏了捏他的臉:「那早點睡吧,你現在可是有四個師父,一天練下來,可有你受的。」
「我不怕!」江璽一雙眸子亮得發光,帶著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遂一直纏著顧景沄給他找最厲害的師父。
顧景沄覺得宮裡的武師再厲害,也比不得江湖高手強,所以才花重金去將江湖榜上排名最靠前的高手請來。
這幾年來,凡是江璽要的東西,顧景沄都會給他最好的。
江璽閉著眼睛呼吸均勻,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這副乖順模樣著實討人喜歡,顧景沄輕輕揉著他的腦袋,只覺歲月靜好。
江璽吃不了讀書的苦,但習武這方面,比顧景沄想像中還要更能吃苦耐勞,雖說嘴上一直在顧景沄面前撒嬌叫苦,卻從沒有說要中途放棄的話。
時間猶如彈指一瞬,江璽個兒突飛猛進地拔高起來,顧景沄心裡很是鬱悶,明明以前站一起時,江璽只長到自己的胸口處,現在卻比他高出半個頭。
嚴修遠一開始還以為教江璽習武是個很艱巨的任務,後來發現,這小子在武學造詣方面還真是天縱奇才,再加上同時有幾個師父指點,假以時日成為天下第一絕對沒問題。
有這麼厲害的徒弟,嚴修遠很驕傲,也很鬧心,畢竟徒弟有時說話簡直氣死人不償命,但在太子面前,卻乖得跟只小奶狗,整得就是顆黑心芝麻。
這天日暮時分,師徒五人在後山練完劍,攛掇著江璽跟他們一塊喝酒,江璽心裡蠢蠢欲動,以前想要喝酒時,顧景沄以他還小為由,一直讓他用羊奶代酒,美其名曰喝多了能長個,現在自己比他高了,他都能喝酒,那自己也能喝。
江璽在幾個師父的慫恿下,堅定地點點頭。
在他的認知里,酒量好的男子就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所以他要證明自己也是。
但是……
「喝酒為什麼來這種地方?」江璽盯著門口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跟野山雞似的女人,嫌惡地皺起眉頭。
大師父搭上江璽的肩膀,挑眉道:「剛剛你不答應了嘛,難道你認為喝花酒,就是單純在酒裡面加花?」
江璽扯他鬍子:「知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不解釋清楚?」
二師父忙將大哥的鬍子解救出來,好哥們似的攬住江璽的肩膀,目光慈愛語重心長:「小璽啊,你今年十七了,有的公子哥兒在你這年紀,父母都在張羅著納幾個通房給他們,我們是你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所以自然要為你操心操心。」
有兩個女子扭腰甩帕走過來,視線都落在江璽這個俊朗的少年身上,柔若無骨地靠過去:「郎君——」
「……。」江璽眼神如刀,刷地拔劍出鞘,嚇得兩個女子當即花容失色,跌跌撞撞地跑開。
大師父對江璽這不懂憐香惜玉的舉動表示非常不滿:「把劍收回去,裡面都是溫香軟玉,你別嚇著她們啊,瞧你待的東宮,來往伺候都是太監,連個宮女的都沒,現在難得來到煙花叢,你不應該如饑似渴地撲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