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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這麼認真的語氣和眼神弄得顧景沄雙頰忍不住一燙,這人何時這麼會說甜言蜜語,「再續前緣」這是四個字蘊含的意思實在值得人深思,難道他真的失過憶?
第二日下了場春雨,持續三天後才雨過天晴,寒氣被送走,陽光變得格外暖和起來,今天剛好是雙休日,江璽推著顧景沄在後花園散步,伸手摘了朵玫瑰花遞在他面前,借花獻佛:「鮮花配美人,送你。」
經過幾天的相處,顧景沄發現對方像狗皮膏藥似的,走哪貼哪,比其他的保鏢還要令人頭疼。
別的保鏢都是擺著副肅殺的神色,沉默寡言,只隨時注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也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個倒好,不僅話多還粘人,狗皮膏藥都要比他容易撕下來。
顧景沄拂開面前的手,語氣淡淡:「我不喜歡玫瑰。」
聞言,江璽將手中的玫瑰隨後一扔:「那你喜歡什麼?」
前世的陛下好像從沒有對什麼東西表現出太大的喜歡,哦,除了對他。
江璽將臉湊到顧景沄面前,笑得像只開屏的花孔雀:「我知道了,你只喜歡我,這個問題你害羞不敢回答,我就替你答了。」
「……。」還真是自作多情。
顧景沄推開他的臉,良好的教養讓他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左邊的走廊有說笑聲傳來,是陳怡跟著一個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女人拐過廊道,步下台階朝後花園這裡走來,後面還跟著一個男子,在看清是誰後,顧景沄對著江璽輕笑一聲,帶著點看好戲的意味。
真假少爺相遇,有意思。
江璽根本沒有理會來人,滿心滿眼都被剛才顧景沄的笑容說俘獲,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他一口,顧景沄一驚,猛地朝後看去,好在他身後有花團擋著,所以陳怡幾人那邊的視線根本看不到他們。
顧景沄耳根發燙,瞪了眼笑得像只偷腥狐狸的江璽,轉動著輪椅現出身形,陳怡眼尖率先看到他,笑著領余瑩母子走過去,但走到一半,才忽然想起自家兒子身邊跟著崔家之前的假少爺,腳步不由一頓,但也為時已晚,余瑩母子人都看到了江璽。
氣氛凝滯了一瞬,余瑩率先開口,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問陳怡道:「這……他為何會在這裡?」
其實她早就知道江璽跟在了顧景沄身邊,所以就今日借著來探望顧景沄雙腿的名義,看看江璽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能夠入得了顧景沄的眼。
明明之前在崔家,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一個,因為把它當做寶來疼,所以導致於不小心把他養廢了,之前余瑩心中有愧疚,但在知道不是自己的兒子後,頗覺得慶幸不已。
陳怡輕描淡寫地說:「景沄新招的保鏢,看見他身手好,就留在身邊了。」
崔察韋半邊身子藏在余瑩後面,腦袋微垂著,黑髮搭在他的額頭前,遮住了他晦暗的眼底,心中滿是濃濃的不甘。
明明都變得落魄潦倒了,可窮人之苦對方還未多品嘗,居然就傍上了顧家家主。
只要跟在顧景沄身邊,那說話做事都是有分量的,凡是想在商業界出人頭地的,都會對顧景沄身邊的人禮讓三分巴結討好,有時候就連一個公司的,都比不上顧景沄身邊的助理。
他為何能如此好命!
崔察韋將緊握成拳的雙手藏到身後,在余瑩的眼神示意下,步伐穩健地走到顧景沄面前,雖然顧景沄才二十八歲,比崔察韋大了三歲而已,但氣勢可比他高出了許多。
崔察韋笑著伸出手:「顧董好,我是崔家剛認回家門的真少爺,崔察韋,早就聽聞顧董您的威名,很想見上一面,今日總算能見到了。」
對方一身價值不菲的黑色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外表看著挺像個精英,但在顧景沄看來,莫名想到「斯文敗類」四字。
顧景沄沒有伸出手,只點點頭算做回應。
第6章 我不會離開你的
見到顧景沄不打算伸手,崔察韋只好緩緩把手收了回去,面上只覺有一瞬的掛不住,但旋即又展顏笑道:「顧董,我現在已經進崔氏公司開始接管事務,以後在生意方面就會與您經常有來往,還請顧董能夠多多指教我這後輩。」
他語氣不卑不亢,讓人乍一看就是那種明事理又謙虛的後生。
余瑩拉著陳怡的手說,笑道:「顧夫人,要不咱們去別的地方逛逛,讓這兩個孩子好生說會話,反正年紀也都相當,察韋在家多次跟我提過顧董,敬仰崇拜得不行,今天帶他過來,可是高興壞了。」
陳怡跟余瑩關係一般,不算太親近也不算太疏遠,她看了眼余瑩,然後目光詢問地落在顧景沄身上。
顧景沄懷裡抱著本書,他低頭翻開,頭也不抬地說:「我喜好清淨慣了,以後與崔少爺有的是機會見面,不差這一時。」
這已經算是很委婉地在表達他不想與崔察韋聊天,余瑩和崔察韋笑容一僵,顧景沄明明還是如傳言一般拒人於千里之外,冷漠不近人情,很少有人能夠進他的眼,所以江璽到底是憑什麼留在他身邊的?
保鏢?
他就是弱雞一個,怎麼可能當得了顧景沄身邊的保鏢?
江璽從始至終站在顧景沄身後當背景板,見到余瑩母子也沒有搭理,像是不認識一樣,畢竟是從小疼到大的人,余瑩見到他,難免還是有寸幾絲母愛在,但想到被騙了二十幾年,白白替別人養孩子,而自己的孩子卻在別人貧窮得家裡受苦,心裡又覺得怨恨不已,所以說話口氣難免帶了些譏諷:「江璽,我竟不知道你何時變得如此厲害,功夫能好到留在顧董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