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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沄垂下眼瞼:「所以如果溫醫生治不好我的雙腿,你會嫌棄我對不對?」
江璽捧住他的臉,目光里的熱度灼燒著顧景沄的皮膚,讓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發燙起來。
江璽道:「你那麼有錢有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往你身邊湊,我要是嫌棄你,不就太愚蠢了嗎?說起來我能有今天,也得多多仰仗顧董您呢。」
顧景沄咬了下唇:「你……」
江璽將食指放在他唇上:「噓,阿沄,你是在怕我以後會離開你對不對?怕我今時今日所表現出來的一腔愛意,隨著時間的推移化為泡沫對不對?阿沄,你為什麼要擔心這個呢?」
溫熱的唇瓣貼在耳側上,江璽的聲音低沉地傳進耳膜裡面:「你對我動了真情對不對?只有動了真情,才會覺得患得患失。」
顧景沄忽然有點想逃,江璽緊緊摟住他的腰,把人禁錮在自己的懷裡,抬起顧景沄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江璽低著頭看他,目光幾乎逼視,眼底醞釀起與以往不同的幽光來,江璽一字一頓:「阿沄,我將你鎖起來然後藏到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好不好?這樣你就會明白,我對你的愛意是有多麼的瘋狂。」
顧景沄長睫顫了下,情緒在心底劇烈波動了會,他倉皇地錯開視線,不敢去看江璽眼底的偏執和陰暗。
江璽抓起他的手,笑了笑:「你的指尖在抖,怕我是嗎?」
「……。」顧景沄擰了一把他的胸口處的肉,江璽倒吸了口冷氣,嘴角笑意加深:「別人要是敢這麼掐我,他現在就得斷手了,不過你是我的例外,想怎麼打我都行,命都給你。」
顧景沄定定與他對視半響,目光移到江璽的脖頸上,左側那裡還殘留著自己方才的咬痕,顧景沄唇瓣蹦成一條線,慢慢地湊過去,愛憐般地吻住那處咬痕。
顧景沄覺得自己有些矯情過頭了,既然已經把自己給他了,就沒必要再患得患失些有的沒的,況且江璽雖然魅力很大,但脾氣也是真的差,見誰懟誰,說話也不給人留面子,到處拉仇恨,如果不是他功夫太厲害,估計早被人揍死了,所以像他這樣的脾氣,倒也不用擔心誰會喜歡他。
第48章 那傢伙會哭
江璽知道顧景沄心裡缺乏安全感,白妧明里暗地提醒過他,顧景沄因為他爸的緣故,所以對於感情這方面,很是排斥和不信任。
看著江璽盤著雙腿坐在沙發上入定,陳怡端著盤水果坐到他面前,語氣關心道:「怎麼了,從天津回來就魂不守舍的,在想什麼呢?」
說著,她用牙籤插了瓣芒果給他,江璽伸手接過,拿在手裡沒吃,他長長嘆出口氣,隨後擺出副推心置腹的樣子來:「阿姨,你說我要怎樣,才能讓阿沄他徹底對我放心呢?我真的很愛很愛他,可我不知道要怎樣做,才能讓阿沄不那麼患得患失。」
陳怡愣了下,沒想到江璽是在為這個問題所困,她揉了下江璽的腦袋,慈愛道:「景沄他生性敏感,對誰都是淡漠疏離,但他願意讓你留在他身邊,能夠為你們的感情患得患失,就是他害怕失去你,這是好事。」
「我知道。」江璽說:「但我還是希望他能全心全意地信任我的感情,不要胡思亂想。」
江璽停頓了會,才繼續道:「阿姨,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您能不能跟我說說,我想知道阿沄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
吊在陽台處的風鈴叮鈴叮鈴,陳怡嘆了口氣,目光追憶:「當年我跟景沄的爸顧桎浩是通過家族聯姻認識的,景沄六歲時,才發現顧桎浩在外面養著小三,後來那小三因為不幸流產,心裡有些扭曲,就想方設法把我和景沄給綁架了。」
江璽目光一凜,有殺意在眼中醞釀。
「當時發現顧桎浩出軌的只有我和景沄,而且證據我們當時也找齊了,顧桎浩怕我們把這件事捅出去,就會錯失顧家家主的位置,所以在知道那女人綁架我們後,他就想聯合著將我們給除掉。」
陳怡苦笑一聲,摸了下後腦勺,語氣意外地平靜:「我這裡縫過十幾針,當時景沄還那般小,我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將自己的兒子護好,所幸老天還是垂憐我,讓我活了下來。」
江璽握緊雙拳,氣息有些粗重,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顧桎浩害怕被抓,開車逃跑,結果在半路上出車禍死了,這應該就是壞人自有天幫收吧。」
陳怡釋然一笑,今時今日,提起那些往事已經影響不到她的心情,因為她放下得很徹底,人生很短,沒必要用來之不易的日子去緬懷一個人渣。
陳怡道:「我生下景沄時,那幾年間,顧桎浩對我們母子都很好,結果到頭來其實是內藏砒霜,什麼山盟海誓都是假的,景沄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就對感情有所排斥,再加上看多了新聞上關於那些夫妻由愛逐漸走上離婚的道路,他對愛情這方面,便愈發變得無欲無求。」
知曉了真正的前因後果,江璽將手裡插著竹籤的那瓣芒果放回果盤上,抱著膝蓋道:「那這麼一聽,阿沄他以後會不會不願意跟我結婚啊?我現在一個親人也沒有,如果離開這裡,便是無家可歸,阿沄他確實那麼高高在上,只要勾勾手指頭,就會有很多人前仆後繼,想要找出個比我好的,簡直太容易了。」
江璽鬱悶起來:「該患得患失的好像是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