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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沄在天色徹底黑下來時才回到大宅,管家接過他脫下來的西裝外套,在一旁不斷地唉聲嘆氣。
顧景沄把領帶扯鬆了下,奇怪道:「你一直嘆氣做什麼,得了哮喘病?」
管家嘴角一抽,清了清嗓子道:「我雖上了年紀,但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是江少他不太如意。」
顧景沄愣了下:「他病了?」
管家搖搖頭,過了會又點點頭,遲疑著問:「疑心病算是病嗎?」
顧景沄莫名其妙地皺了下眉,朝客廳巡視了一圈:「他在哪?」
「在房間裡。」管家小聲說:「您離開後,江少就在裡面待到現在,晚飯都沒出來吃,誰敲門都不搭理,估計就是想等董事長您來哄。」
「……。」顧景沄朝樓梯處走:「是不是誰跟他說了什麼?」
「這個……」管家張了張嘴,顧桎荃在這時忽地撲了過來,抬手把他往後推,而後看向顧景沄時,訕笑中夾著幾分討好:「沒人跟他說什麼,就是開了一個非常非常小的……玩笑。」
顧景沄敏感地嗅出他話里的不對勁,神色漸冷:「什麼玩笑?」
「就就……就是……」顧桎荃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溫衛之走過來替他回道:「他跟江少說,你這兩天做事神神秘秘的,是因為在外面養了小情人。」
客廳的氣壓陡然一低再低,顧桎荃躲到溫衛之身後,乾笑道:「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你不能打我。我就開玩笑而已,誰知道他那麼玻璃心……」
聲音越說越小,顧桎荃在顧景沄殺人的視線下,識趣地閉緊嘴巴。
第149章 美人出浴圖
「待會再來跟你算帳!」
顧景沄丟下這句話後,頭也不回地上了二樓,房門被鎖得緊緊的,顧景沄抬手敲了敲:「開門。」
屋內,江璽提筆蘸墨的動作忽然一頓,低頭看了眼還差幾筆就圓滿成功的畫,在一聲接一聲的敲門聲中,猛地將筆墨放進抽屜里,然後吹乾畫上面的墨,捲起來隨便塞進衣櫃裡。
等不到人來開門,顧景沄乾脆拿出鑰匙開了進去。
房間裡面光線灰暗,「啪」地一聲燈光亮起,顧景沄一眼就瞧見被窩上高高凸起的糰子,太陽穴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又來了,前段時間才因為郝星誠的事鬧過次脾氣,而現在就因為一個玩笑又鬧情緒起來,他這性子何時變得那麼容易多愁善感了?
顧景沄到床邊坐下,拍了拍被子:「江璽,起來,你怎麼回事?四叔隨便的話,你也能當真,蠢不蠢?」
被子裡面蠕動了下,漸漸有一個腦袋探出來,卻被人給一把按住。
江璽下巴磕了下床板,說話聲音中帶著委屈:「你打我,四叔說得果然沒錯,你在外邊肯定有人了!」
說完,他猛地握住顧景沄的手腕,一把將人翻身壓住。
四目相對,顧景沄注意到江璽的眼睛裡還帶著發紅的痕跡,不由脫口而出道:「你哭了?」
不太可能吧?
江璽眨了下眼睛,咬唇不語,過了會才垂下眼瞼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如今傷心處來了,能不哭嗎?」
當然不能,這是剛才長時間作畫,視覺疲勞出來的,再加上他自己揉了幾下,能不紅麼?
江璽把腦袋蹭在顧景沄脖頸處,視線盯著他白皙的脖頸,不自覺舔了下嘴角,道:「阿沄你剛才出去幹什麼了,有沒有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顧景沄抿唇,遲疑著「嗯」了一聲。
江璽陡然抬起腦袋,雙手按著顧景沄的肩膀,目光頓時銳利無比,顧景沄雖然想看他吃起醋來的模樣,但此刻又覺得很危險,所以還是打消掉這個念頭,坦白道:「跟謝朝瑄一個人而已,沒有別人了。」
誰料江璽聞言,反應更加激動:「孤男寡男?」
顧景沄:「……。」
江璽喘了幾口氣,作勢想要下床,顧景沄忙抓住他的手臂,把人給扯了回來,對著他的腦門用力一敲:「你敢找事去,就別給我回來了!成天在胡思亂想什麼,你以為人人像你一樣,到處孔雀開屏勾三搭四?」
江璽捂住腦袋,反駁道:「誰勾三搭四了,魅力大我有什麼辦法?」
顧景沄扯住他的耳朵:「你敢跟我鬧情緒是不是?」
江璽:「……。」
變了,他的阿沄變了。
顧景沄推推他:「起來,管家說你還沒吃晚飯,跟我出去。」
邊說著,顧景沄邊解開領帶走向衣櫃,江璽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走路時的身姿看,總覺得處處透著股風情的味道。
吃飯,哪裡用得著出去,面前不就有肉可以吃嗎?
顧景沄忽略掉身後那道炙熱的目光,打開衣櫃想先換件舒適的衣服,目光卻被裡面一樣格格不入的東西吸引過去。
「這是什麼?」
聽到帶著質問的聲線響起,江璽從意淫中走出來,視線在看見顧景沄手中的畫卷時,嘴角的痴笑逐漸消失,啞然地眨了眨眼。
都怪美色誤人,害他忘記衣櫃裡面藏畫了。
江璽盤起雙腿,冷靜道:「美人出浴圖,好看不?」
顧景沄臉色一黑,拿著畫朝他走近,身上的氣勢十分有壓迫感,但對於江璽,一點壓迫作用都沒有。
「這畫我還差幾筆,你等我畫完,我把它送給你裱起來。」江璽生怕顧景沄把畫撕了,忙撲過去抓住他的手,一點點地掰著他的手指:「阿沄,把它先給我,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