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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沄隱隱猜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
「後來談著談著,就稀里糊塗地把自己在顧氏的股份跟他從元老手裡收購的股份進行交換,所以現在他……」
樊玄抱住腦袋彎下腰,豁出去道:「他現在是顧氏集團的控股人之一。」
車子猛地停了下來,低氣壓瞬間瀰漫在逼仄的空間內,讓樊玄大氣不敢喘。
江璽打破這份令人窒息的死寂:「這很嚴重嗎?」
樊玄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瞥了眼顧景沄握緊方向盤的手,對方手背青筋暴起,一看就知道極力忍著怒意。
樊玄壯著膽子小聲替自己辯解:「我當時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而且為了公司高層不產生變動,又想到段家跟顧家挺好的,他入資顧氏公司也挺好……」
「好什麼!」顧景沄轉過頭,腦中一瞬間聚集了許多罵人的粗話,但靠著良好的教養硬生生給忍住了罵粗的衝動,沉默著繼續開車。
回到顧家後,樊玄搶在顧景沄要興師問罪的前頭,快速躲到陳怡身後,語速飛快道:「我有罪我認錯,你要是早告訴段故寒那小子心懷不軌,事情就不會這樣了,但我這話可絕對沒有說你是的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這個時候,一直認錯就對了。
陳怡看了眼顧景沄黑沉的臉色,轉過身看著樊玄,輕聲問:「怎麼了,你幹了什麼惹景沄生氣的事?」
樊玄唯唯諾諾地把事情告訴給她聽。
陳怡沉默了會,哭笑不得間無奈地拍拍樊玄的肩膀,安慰道:「此事也不能全怪你,更何況事情已經發生了,怪你也沒用,只是以後千萬不要再被他忽悠。」
樊玄熱淚盈眶,還是小姑媽好。
顧景沄冷聲問:「為什麼事先沒有跟我商量,事後也沒有立刻告訴我?」
「因為……」樊玄沒骨氣地咽了口唾沫,小聲道:「我想著你們之間的交情,再加上他說你之前有意想要讓段氏成為控股人之一,所以你肯定會同意的,而且我想著這樁買賣還是我賺了,用少的股份換他手裡多的。」
樊玄越說把頭埋得越低:「我本來是想告訴你的,但他說等一個星期後的股東大會,你自然就知道,要我暫時先保密,我想反正都算是自己人,就……」
他閉上嘴巴沒再說下去。
事情的始末全都是奠定在他對於段故寒的信任之上,如今被這般欺騙利用,樊玄如鯁在喉,呼吸困難。
念在他也是受害者之一,也礙於最近只顧打壓跟段故寒合作的那些公司,所以忘了事先知會他。
顧景沄沒動手也沒罵人,只抱著胳膊坐在沙發上沉吟不語,無聲地釋放著冷氣。
江璽搗了下顧桎荃的手臂,帶著求知的眼神問:「很嚴重嗎?」
顧桎荃嘆氣出口,給他解釋道:「成為顧氏的控股人之一,就有權干涉顧氏高層的任何決策,況且樊玄手裡的那份股份占了公司的百分之十二,是挺多的,這就意味著公司要有什麼改革變動,段故寒也有資格參與,後天就是每個星期一次的股東大會,我已經可以想像他那天出現時得意的模樣了。」
想要從他手中收回股份權,除非得他本人同意轉讓。
突然間發生了這等大事,空曠的客廳內籠罩著一股凝重的氣息,樊玄抿著唇,想要提出去找段故寒質問理論的想法,又怕顧景沄會劈頭蓋臉罵他一頓,只好蹲在沙發旁抱住膝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半小時過去後,顧桎荃試探著湊近顧景沄,問:「有對策了嗎?」
燈光通明的客廳內,映得顧景沄膚色更加冷白,他聞言眸光微動了下,眼瞼微垂:「沒有,這事想解決沒那麼容易,除非他在顧氏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然後讓我們抓到把柄,但在這之前,顧氏公司內部的事他都有資格插手。」
顧桎荃尋思道:「但他就算是插手,最終的決策都是由你這個董事長來定,可惡的是,這等於就是放個間諜在公司里。」
顧景沄捏了捏眉心:「除非咱們在內部里做出些損害自身公司利益的事,然後想辦法把這鍋都蓋在段故寒身上,以此借題發揮,收回他手裡的股份權。」
顧景沄發覺自己還真是低估了段故寒的手段,但他不會承認這手段高明,只能說是太卑鄙,將別人的信任拿在手裡肆意玩弄著。
這麼卑鄙的人,要對付他的手段就必須比他更卑鄙。
顧景沄把目光落到江璽身上,樊玄幾人注意到他的目光,也一致地跟著看向江璽。
江璽淡定地對視過去,在這個時候穩得一批:「你們都看我作甚?」
聞言,周圍人把視線轉向顧景沄。
顧景沄突然間生出股狠厲的心思,很想讓江璽去把段故寒抓過來,然後背地裡把他折磨致死得了。
江璽像是顧景沄肚子裡的蛔蟲一樣,眨巴著眼睛道:「阿沄,我可以直接提他的頭來見你。」
沒了頭,看他還怎麼蹦躂。
顧景沄想像了下那個血腥的場面,勾唇笑了下,眯起眼睛道:「算了,股份權要收回一時半會沒那麼容易,既然他想進顧氏,就讓他知道什麼叫狗入狼口,不自量力。」
第180章 論卑鄙還是你厲害
開股東會議當天,被告知提前一個半小時到會議室的幾個股東們相約而來,會議開到一半時,在顧桎荃身邊的一個股東忍不住輕輕碰了下他的胳膊,用兩個人才聽得見:「昨晚聽說公司股份發生了變動,有這事嗎?樊玄那小子怎麼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