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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故寒睫毛不算很長,卻濃密得很,掩蓋在下方的瞳孔里滿是嘲諷:「顧家的財政大權,我遲早會讓它都成為我的。」
江璽抬腳上前,白妧看著他兇狠的眼神,以為他要動手殺人,所以下意識的動作就是要伸手去拉他,但江璽的速度根本不是她能夠抓得住的。
段故寒敏銳的察覺到身後有殺氣襲來,本能地側身往旁一躲,右手臂卻冷不防被一股力道抓住,緊接著有拳頭砸落在小腹處,讓段故寒忍不住彎下腰悶哼出聲。
這是白妧第一次見到顧景沄打人,冷漠的眼神褪去剛才的倦懶,多了幾分寒芒和狠厲。
顧景沄鬆開了拳頭,聲音寡淡:「這一拳,也會成為你生命中的恥辱。」
莊瑞見到自家上司被打,忙過去扶住段故寒。
段故寒一把將他推開,要面子地扶著辦公桌站穩,礙於江璽在場,他只能極力地忍住還手的衝動,眼眸漆黑地直視著顧景沄,晦暗不明地笑了兩聲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江璽瞥了一眼顧景沄,然後身形像道閃電似的快速消失在辦公室中,等顧景沄反應過來時,人已經連個影子都沒有了。
白妧追了兩步又站定,遲疑地看向顧景沄:「董事長,夫人他……」
顧景沄把桌上的空杯子遞給她:「去幫我泡杯咖啡來吧,至於江璽,他那性子要是不讓他出出氣,你難道想看他成天陰沉著臉,一身煞氣?」
「沒。」白妧把杯子接過:「我只是擔心夫人下手沒個輕重,等一下會直接把人給弄死。」
顧景沄狹長的眼半眯著:「不會,輕易弄死太便宜他了,要慢慢虐才有意思。」
主要是自己有事先叮囑過,不然按照江璽殺伐果斷的性子,段故寒剛才肯定會被他當場擰斷脖子。
公司樓下的大堂,來往路過的員工紛紛站定腳步,愕然地聽著骨頭咔嚓的一聲脆響。
莊瑞看著段故寒慘白著臉捂住右手臂,畏縮地向後退了退,卻驟然一個天旋地轉,身體狠狠地砸落在地板上,戴在鼻樑上的眼鏡因為這場變故,陷在裡頭的玻璃頓時四分五裂。
冷氣在大堂中無形地蔓延開來,這番動靜引得樓上的員工八卦心作祟,全部暫時扔下手頭的工作,趴在走廊處的欄杆上,伸長脖頸往樓下看,同時竊竊私語地討論著。
「怎麼回事啊?顧董夫人怎麼把段總給打了?」
「我聽高層之中有人透露,咱們公司前段時間攤上的麻煩事,好像都是段家在背後搞的鬼。」
「段家?段總跟咱董事長,不是多年的老相識嗎?怎麼就……」
「肯定是為了錢,能踩下顧董自己當商政界的大佬,肯定誰都想。」
「所以你也想?」
「我有賊心沒賊膽啊,我要是敢搶顧董大佬的位置,這會樓下被打的,肯定會算上我一個。」
第177章 他在我心裡是最完美的
江璽站得挺正,明明是處於盛怒的狀態,面容上卻掛著笑,半蹲下來看著段故寒煞白的臉,挑釁一笑:「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嗎?才被我輕輕折了下胳膊,就不行了?」
段故寒勾了下毫無血色的薄唇,笑出一聲,看向江璽時眼底卻沒有陰鷙和惱怒,只有欣賞和玩味:「你如此有能耐,根本不應該跟在顧景沄身邊委屈自己,你完全可以壓他一頭,取代他的位置。」
江璽露出兩個酒窩。
段故寒把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循循善誘:「顧景沄無心無情,他是個尊崇利益至上的商人,留你在身邊,不過是要利用你一身的本領為他保駕護航,等你沒用了,他就會像對待我跟他之間的感情一樣,立刻斷得乾乾脆脆。」
江璽耐心地聽他把話說完,然後雙手撐著腮幫子,認真地深思他話里的意思,段故寒眯起眼睛,緊緊地觀察著他臉上的神情。
兩分鐘後,江璽點頭道:「你分析得確實有幾分道理。」
段故寒沉默地聽著,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阿沄他呢,確實冷得很,對誰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覺得自己好像凌駕在所有人之上,而且有著精明的頭腦,要是吃虧就一定會加倍討回來,毫不手軟,在他眼裡,利益至上,精於算計,所以才能高傲地踩在別人頭上。」
段故寒聽著他這番似褒非貶的話,嘴角一扯,忍著痛意想要從地上站起。
江璽按著他的肩膀把人重新摁回去:「阿沄這性子,我簡直欣賞極了,做人嘛,不踩別人難道要等著別人踩?你說阿沄是在利用我為他保駕護航,這世界上,會被人利用的只有兩種情況,要麼是他像你一樣蠢,要麼就是,他心甘情願的,就比如我。」
「更何況情人眼裡出西施嘛,所以阿沄不管怎樣,他在我心裡都是最完美的。」江璽站起身來,對著段故寒的膝蓋踹了一腳:「你這人真病得不輕,明明是你不要跟阿沄之間的這段友情,難道還希望他追在你後頭,求著和好如初嗎?」
段故寒眉頭因為疼痛而緊緊皺著,但眼底依舊沒有露出半分氣惱,用疑惑的口吻說著不甘的話:「景沄他究竟有什麼好的?他不過是因為命好點,再加上工於算計,才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江璽,我是真的欣賞你這人,跟在我身邊,你……」
「閉嘴,你可以滾了。」江璽耐心已經耗盡,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句廢話,轉身時聽段故寒在後面厲聲道:「顧景沄他跟崔察韋,兩人本質上根本就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