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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剛才就得敲詐到他們傾家蕩產。
江璽扯住顧景沄的衣袖,提醒道:「別忘了你欠我頓燭光晚餐。」
顧景沄沉默不語,裝作沒有聽見。
江璽也不在意,繼續自言自語道:「或者你不想要燭光晚餐,咱們可以去遊樂園玩一天,又或者是可以去看電影,再或者是去酒店開房,訂個情侶房,然後……」
「咳咳咳……」
樊玄坐在駕駛座上轉著方向盤,邊撕心裂肺地咳嗽著。
顧景沄側頭看向窗外不斷向後倒退的綠樹,神色淡定,好像沒有聽見江璽的話,也好像沒有聽見樊玄的咳嗽聲,但發紅的耳根卻是出賣了他。
江璽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的,瞪了眼打斷他話的樊玄,等對方咳嗽完了,江璽才繼續說:「訂間情侶房,然後咱們可以一起洗個鴛鴦浴,再然後就可以唔……」
顧景沄沒辦法假裝淡定了,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巴,真不知道這人是如何面不改色的說這些話,若是換個長相比較輕挑的,顧景沄就要懷疑對方是在性 騷擾了。
這傢伙,嘴上就沒個把門的。
氣派的大別墅中,清脆的聲音不斷響起,地上一片狼藉,崔察韋看著滿地的碎瓷,心情依舊是那麼壞。
管家丁戈端著杯咖啡走近,繞開滿地的碎瓷,將咖啡放到茶几上,問道:「今天是誰惹到你了?」
崔察韋胸口劇烈起伏著,咆哮道:「還能有誰,自然是江璽那個賤人!他為什麼就那麼好命,明明被扔到了貧民窟裡面,卻能抱住顧景沄這金大腿,明明以前那麼沒用的一個人,卻像是有了什麼金手指一樣,他憑什麼!」
說完後,崔察韋憤憤地踢了下沙發。
丁戈下巴尖銳,眼窩略微凹陷,一看就是副精明小人的長相,他微微眯起眼睛,有陰狠的神色從裡面划過:「當初就說了將他直接解決掉,一了百了,留著他只是個後患,他死了,你才能真正地永遠在崔家立足,否則事情曝光,你我所有的努力都會白費。」
崔察韋握緊雙拳,眼底醞釀著不明的情緒。
富麗堂皇的大廳中,江璽削了顆蘋果給顧景沄,還用刀子在上面畫了個笑臉,顧景沄看著畫得歪歪扭扭的笑臉,總覺得好像看到了江璽傻笑的蠢樣。
陳怡的眼神時不時落在自家兒子身上,看起來欲言又止,顧景沄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打發江璽去書房給他找一本叫《存在與虛無》的書。
看著江璽上樓後,顧景沄才道:「媽,您有什麼話想說?」
陳怡知道什麼都瞞不過顧景沄的眼睛,她往後看了眼樓梯,江璽已經進了書房裡面,陳怡收回視線,試探地問:「你跟江璽,你們兩人是不是正在交往?」
顧景沄愣了下,而後笑笑:「媽,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陳怡十指合攏,斟詞酌句道:「我覺得自從他跟在你身邊後,你變得愛笑多了,不再像以前那般身上沒有煙火氣息,主要是你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性子,卻願意縱容江璽跟在你身邊亦步亦趨,所以他在你心裡,至少是不一樣的存在。」
顧景沄手一抖,蘋果咕嚕掉到了腳邊,那個笑臉正好對著他,就好像是江璽現在站在他面前笑,無端讓顧景沄心慌意亂起來。
陳怡俯身將蘋果撿起,用白開水洗了下後,又重新遞給顧景沄,唇邊化開抹欣慰的笑,語重心長道:「媽一直都知道,你是個很厲害的孩子,但你將自己裹得太嚴實了,準確來說,是你只想當個沒有感情的工作狂,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知道你因為以前的事所以一直對感情排斥,不想結婚,不想將感情花費在別人身上,可一個人,總歸是會感到孤獨的。」
陳怡搭在他手臂上,笑了笑:「有時候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就比如江璽,他看你的眼神,就好像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你真正落入他的眼底。」
顧景沄咬了口蘋果,緩慢地嚼著,沒說話。
陳怡繼續說:「雖然他以前的風評不是很好,不過現在看著倒是變成了個好孩子,如果你們真的兩情相悅,媽不會阻止你們什麼,以後也不會給你安排相親,有沒有孫子不重要,媽只要你過得開心就可以。」
顧景沄眸光微乎其微地波動了下,抬頭看向二樓左邊的書房門口,靜默不語。
他也分不清對江璽是什麼感情,只覺得有時候本能地想跟他親近,就好像跟他靈魂中存在著什麼羈絆,作祟著讓他想靠近江璽。
江璽對他的每一點好,就好像是一滴雨露,滴在乾涸的荒漠上,感覺只要時間一久,就能夠漸漸將荒漠變成河流。
江璽從書房出來,顧景沄倉皇地收回視線,囫圇地吃著蘋果,江璽走到他身邊,沒發現氣氛怪怪的,他說:「阿沄,你要的書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顧景沄心虛地摸了下發燙的耳垂,當然找不到了,因為書房裡面根本沒有那本書,只不過是故意支開你而已。
「對了。」陳怡拍了下腦門說:「你四叔說既然你不願去美國,那就讓溫醫生來咱們這兒,溫醫生也已經同意了,所以人家到時候要是來了,你就不能再推脫了,知道嗎?」
顧景沄一愣,還未回答就見江璽湊到陳怡面前,兩眼放光:「真的啊?那要是這醫生來了,阿沄的腿是不是就能夠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