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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轉身,就和跟過來的晏伽期撞了個滿懷。
總覺得此時該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兩人一時都靜了靜。
片刻後,尤柏聲音有些啞:「回去嗎?」
晏伽期從他手裡接過水壺和其他東西,卻說:「再等一等。」
突然有什麼東西碰了碰他。
尤柏低頭看去,白龍尾巴不知何時出現,勾住了他的腳踝,順著小腿往上滑動,最後纏在了腰上,帶毛的尾尖暗藏著某種意味,輕柔撩動。
他的腰不由緊了緊。
晏伽期單方面靠過來,孟浪地用尾巴撩撥他,體溫滲透過衣物,兩人間頓時便近得呼吸可聞。
但這段距離沒有再拉近。
他沒使勁,也沒魯莽地低頭,明明尾巴都蹭上來了,人卻正經地仿佛在確定什麼,保持著紳士風度。
尤柏整個人僵成了一塊,過了會兒,重重地呼吸了兩口,手不由自主地按住了作祟的龍尾,才有些顫抖地仰起臉,算是個不怎麼明顯的回應。
晏伽期頓了頓,心裡那捧火瞬間就燒了起來。
龍是極其吝嗇,且占有欲強的動物。
這一點尤其可以體現在對伴侶上。
晏伽期只覺得自從他醒來之後,整個人都有些控制不住,海妖壓抑幽暗的心思,與龍的偏執好勝混在一起,叫他無法不對眼前人心生覬覦,迫不及待想要據為己有。
灼熱的呼吸混攪在一起。
男人低下頭。
尤柏捏著手指沒躲。
下一刻——
林子裡忽然傳來叫聲。
「柏哥!老晏!你們打好水沒有?」
蒼荃的聲音遠遠傳來,後面還跟著一連串的腳步聲。
他著急忙慌地先喊出來,是在打信號,以為他或者尤柏還沒醒。
一片好心。
晏伽期只覺聒噪。
被一通攪和,氣氛沒了,人也跳著腳跑了。
瞥向尤柏燒得通紅的耳朵,晏伽期沉沉地收回眼,心想當初怎麼就沒把蒼荃給打死。
腳步聲越來越近。
尤柏收拾好被龍尾弄亂的上衣,晏伽期抬抬手,妖力把山壁恢復了原樣,龍骨再一次埋在雪下。
但這回卻不再那麼慘烈,時過境遷,早已釋然。
兩人在林子裡與其他人匯合。
其實也不怪蒼荃多嘴,他們兩個這一去就走了三個多小時,天都快黑了。
營地里已經在生火做飯,無論如何也瞞不住了,只好帶著人來尋。
最初發現龍骨位置的時候,蒼荃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這顆星球在蛟龍骨血的改造下,地貌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他隱約只記得一座山峰,卻不想來了以後這裡處處都是,重巒疊嶂,根本無處下手。
但他必須要找到。
否則對不起這兩個人。
尤柏腳步緩了一下,沖蒼荃點了點頭,他們時至今日還能聚在一起,實在不容易。
「辛苦。」
蒼荃心裡頓時百味雜陳。
藉口路遠,眾人沒有起疑,遠遠看了一眼水潭的位置,怕天黑了遇上野生動物,一群人匆匆返回了營地。
在帳篷里脫掉弄髒的衣服,尤柏出門倒水。
看著周圍逐漸暗下來的山影,他忽然想起了振翅高飛時看到的那一眼。
從空中往下看。
這些重疊的雪山,其實像極了盤繞起來的白龍。
離別與重逢,死亡與新生,都發生在這顆無名星球上,留下了深刻的影子。
「在看什麼?」
尤柏轉過頭,晏伽期正掀著帳篷門帘,偏頭看著他。
他臉又有點紅了。
不管是作為龍,還是妖怪,他活著的時間都非常長,閱歷豐富,但就是從來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他們現在這樣算什麼?
要是還想進一步發展,接下來該怎麼做?
尤柏絞盡腦汁,視線忍不住飄到了林子後的山峰上。
巨龍談戀愛,好像都築、築巢?
要不他也去搭一個?
見他不說話,晏伽期指了指營地篝火的方向:「剛剛會議群里說飯已經做好了,叫我們快去。」
「啊。」尤柏回神,悶頭往帳篷里鑽,「行,那我就先把衣服換了,飯盒也得拿上,小雪豹回沒回……唔!」
門帘嘩啦一下垂了下來,擋住了隔壁經過的一行人。
陰影下,晏伽期抓住他的手腕,低頭吻住了他的嘴。
剛剛還琢磨著要劃哪個山頭的尤柏,腦子立馬宕機了。
晏伽期的眼尾和耳朵也是紅的,皮膚透著濕意,唇齒相依後,他抵著尤柏的額頭,手掌從腦後滑到臉側。
尤柏就被他這麼捧著臉,聽他說——
「喜歡你。」
「能做我的伴侶嗎?」
心跳聲如擂鼓,尤柏瞪大了眼,漿糊一樣的腦子裡像是炸了把煙花,炸得他什麼都想不明白。
良久回神後的第一個想法則是。
哦,談戀愛原來該這麼做。
晚飯前,住在隔壁帳篷的李牧把小雪豹送了回來。
毛茸茸的奶油小豹子遠遠看見自己的家長,甩著蓬鬆尾巴就沖了過來,正要炫耀自己叼著的肥兔子,結果被門帘毫不留情地拍在了外面。
「嗷嗚?」
小雪豹懵懵懂懂地把腦袋從縫隙下鑽進去,什麼都沒看清,還差點被裡面人混亂的腳步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