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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接近心臟的時候,像是闖入了不可知的禁區,藍色的液體瞬間就被某種東西吞沒了。
準確地說,是吸收,最後一枚漆黑的龍鱗出現在了胸口處。
青年的眉頭皺了皺,與龍崽的聯繫瞬息間產生了效果,他差一點就要醒來了。
然而在最後一秒,這股微弱的感知卻忽然消失了。
垂落在地上的被子動了動,一段比黑龍尾巴要長得多,脊線和尾端均生著絨毛,通體珍珠白流光溢彩的長尾滑出來,跌在地板上。
異香漸漸消散,殘餘的一點很快也被新風系統帶出了房間。
尤柏對外界終於有了輕微的感應。
半夢半醒間,他感覺身側一重,微涼的事物鑽進掌心,扣住了他的手指。
這股味道他記得,是小珍珠。
尤柏動了動身體,龍尾將對方纏得更緊了一些,冥冥中他感到這個大小似乎有哪裡不對,但沒多想,沉重的身體讓他再一次陷入沉睡。
兩道勻長的呼吸聲在夜色中此起彼伏,都有些疲憊不堪。
*
作者有話要說:
睡醒收穫一顆大珍珠(doge)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枚金幣
雪地反射的光照進室內, 在床上青年的眼皮上晃了一瞬,引得眼睫顫了顫。
尤柏恍惚地睜開眼,腦袋昏沉, 入眼先看見昨天匆忙睡下時未能拉緊的窗簾,外面雪景晃得他眼疼, 想起小珍珠恐怕還要接著睡, 他撐起身體越過對方,把窗簾縫隙給關得嚴嚴實實。
躺回床上,一看時間,才早上六七點, 今天不是他輪班,離上班還早。
尤柏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 一時半會兒都沒想起來自己昨天是怎麼睡著的。
「嗯?」伸出去的手碰到了細滑微涼的東西,尤柏下意識捻了捻, 撈回來一看,是一縷長發, 顏色雪白。
他腦子有點宕機,想也知道這種東西壓根不可能出現在他的床上, 他和小珍珠明明都是短髮來著……?
餘光瞥見地上多了些東西,尤柏的眼睛機械性地順著那條流光溢彩的尾巴, 一路看到了身旁的人。
一個陌生男人正合眼躺在他身邊。
尤柏:「……」他呼吸微窒。
沉睡中的男人仿佛吸收走了身邊所有的光線, 引人注目的雪白長發披散在床上,膚色冷白,五官輪廓異常俊美,只是嘴唇顏色分外淺淡。
他頭頂生著對線條誇張的長角, 茂盛如樹, 形似鹿角, 琥珀樣的色澤讓其看起來就像是對精緻的工藝品,王冠一樣佩戴在頭上。
身後的長尾迤邐及地,較普通巨龍尾巴長出三倍左右的大小,看起來華美已極。
在這樣一對長角和尾巴的烘托下,男人渾身透出一股奇異的神聖感。
除了腰腹上纏繞著的漆黑龍尾,看起來有幾分不和諧。
男人無知無覺地睡著,呼吸噴灑在尤柏的枕側,雖然垂著眼睫,但尤柏知道,當它睜開之後肯定會是一對蔚藍色的眼睛。
「……珍珠?」
輪廓間異常肖似的五官,忍不住讓尤柏說出了這個名字。
-
晏伽期只記得自己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夢中他回歸了初始體,被一家幼兒園收養,在漫長的孵化期內,他遇到了一個很熟悉的人,而後破殼、餵養,都在對方身邊進行。
如此深的羈絆讓他對對方的聲音、氣味、性格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溫暖熱忱,自信從容。
以致於昏睡中的他又聽到了對方的聲音,在叫他夢裡的名字,但這次卻仿若近在咫尺。
「珍珠。」
晏伽期眉頭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男人眼中有著些微的迷茫和困惑,但絲毫無損於那對蔚藍色的眸子,一如既往漂亮得像晴日下的海面。
尤柏卻不由得皺眉,還真是他養的龍崽。好端端的幼崽怎麼會一夜之間就成年?
他隱約記起什麼,視線落到男人的鎖骨間,原本墜在胸口處的項鍊,因為主人突然變化的身體而縮短了不少,委委屈屈地被髮絲遮掩著,看起來倒是與平時無異。
可尤柏似乎記得它昨天晚上在發光。
青年變幻的神情喚回了男人的神智,他總算是搞明白了現在的狀況。
他甦醒了。
在飼養他初始體的人面前。
晏伽期不動聲色地側了側身體,散落下來的長髮把項鍊完全蓋了起來,目光在眼前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龐上逡巡,張了張嘴,鬼使神差地叫了聲:「柏柏。」
尤柏表情一松,答應一聲。
他想如往常那樣摸一摸對方的頭,又侷促地收回手,摸一個成年男性的頭實在是……有些奇怪。
「身上有哪裡不舒服嗎?」
晏伽期垂下薄薄的眼皮,珍珠白色的長尾隨著他的動作也在地板上變化了角度,他試圖把青年的注意力從項鍊上引開,於是虛弱開口:「……骨頭疼。」
他沒亂說,短時間內抽長的骨骼讓他移動都困難,後背陣陣冒虛汗。
缺乏血色的嘴唇看起來格外有說服力。
尤柏本來就對昨天晚上的事記不太清了,聞言頓時就把疑惑拋到了腦後。
立刻就想給熟悉的醫生打電話,但是手指放在光腦上又突然頓住——問題是他要怎麼跟旁人解釋小珍珠大變活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