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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煦訕訕笑開,眼睛眯成一條線,「陛下,既是來訪自然沒有空手而來的道理,我東遼有的東西陛下可能看不上,也就只能選些北玄沒有的東西了。」
劉煦見白褚嘴抿成一條直線,面上情緒不太好,似乎有要拒絕的意思。
又趕忙接了自己的話,「陛下,您先別急著拒絕,先看看再說嘛。」
說罷他抬起手拍了拍,殿外東遼將士裝扮的兩人身後跟著一名腰細輕衫的男人進來殿內。
蘇離也回過頭望去,這人他知道,一直和他們一路從東遼到的北玄,劉煦說是送給北玄皇帝的,叫流雲,這人一路都帶著面紗,生怕叫人瞧見模樣一樣。
蘇離一路都沒和他說過話,此人要麼是性子寡淡的很,要麼就是深藏不露。
他那便宜老爹送這人給北玄皇帝無非就是討好一下,這人但一直蒙著面,蘇離倒是也一直十分好奇他的樣貌。
他見流雲一步一步過來,雖然是個男人,瞧著卻莫名其妙的嬌柔,流雲路過蘇離身邊的時候,蘇離被他那雙眼睛震住,好似在哪裡見過一般,叫人熟悉。
流雲踩著步子到眾人面前,而後用的北玄的禮節,他朝白褚規矩行禮,言語輕柔,「參見陛下。」
白褚輕哼了一聲,在北玄如此裝模作樣,甚至在聖上面前不以真面目示人,可是死罪。
白褚眼神警告的望著劉煦,凜凜的深棕色眸子一下子更加深沉起來,「東遼君主這是何意?現在區區來使都這般不將朕放在眼裡了?」他的疑問帶著叫人不敢忽視的低沉與微怒。
劉煦見狀,朝著身前筆直站著的流雲開口道,「陛下說話你沒聽見嗎?還不趕緊將面紗摘了。」
流雲見狀一隻手扶上側耳的髮髻之處,撥開了面上的面紗。
而後柔音道,「陛下恕罪。」
風帶著面紗輕舞,少了一個支撐點,那面紗順著風飄蕩開,一瞬間一張絕美的臉龐出現在大殿之上。
他嬌膚蜜理,膩顏絕色,五官柔和而沒有攻擊性,眼中含情,面上殷色,鼻側上有一個淺顯的痣,到稱的整個人嬌魅的很。
白褚坐在上堂看見下面的人面紗掀落的一刻,心中慌神,手在龍案上半曲著不聽使喚的在亂動。
白褚不自覺的深吸了一口氣,卻依然無法安定躁動。
蘇離見龍椅上的人反應如此之大,悄悄的壓著聲音問身旁的蒙寇,「這人是誰啊?為什麼北玄皇帝那麼大反應?」
蒙寇幾乎嘴都沒張的程度,淡定的回答著蘇離。「這人與北玄皇帝先去的亡妻長的一樣……」
蘇離嘴角抽了抽,這不是給人添堵嗎?他那便宜老爹給人找白月光替身呢?
蘇離暗自搖搖頭,長得一樣又如何,假的真不了,在蘇離心中這可不是什麼治癒系感情戲,簡直就是往人北玄皇帝傷口上撒鹽。
白褚的手握緊,一直盯著那個男人,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褚朝著劉煦開口道,「君主有心了,朕很喜歡他的禮物。」
劉煦笑著拱手行禮,「陛下喜歡就好。」
白褚的眼神一直在那個男人身上審視著,眼中是綿延的痛與無法呼吸的一直延續的的心悸。
第147章 爹爹爹爹
蘇離一直觀察著白褚,他瞧著龍椅上的人早已經亂做一團,怕是沒有人能替他理清楚了,能讓這樣的人那麼喜歡愛慕,想必必是不俗的。
蘇離的位置一直在後面,流雲掀開面紗又一直沒回頭過,蘇離直到現在都沒瞧見這北玄皇帝的亡妻是個什麼模樣。
好奇的他都想沒有規矩的自己走上前去瞧了。
之後蘇離聽北玄皇帝說準備了接風宴在北翎殿,還有些別的,他也沒聽進去,就一心想瞧瞧流雲長啥樣。
過了許久,當眾人開始規矩行禮,蘇離也下意識跟著行禮,之後見眾人開始往外走。
蘇離回過神來,心中一下子輕鬆起來,心道終於結束了這壓迫的時刻。
這時候流雲也回過身來,蘇離瞧見了他的真面目。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蘇離驟然眼神瞪大,不可置信的望著對方。
心口一下子揪著,胸部起伏嚴重起來,看清流雲的臉的一刻,腦子裡像是被接上了一根弦。
片刻之內。
絲絲痛處綿延全身,腦海中閃過的是身身鞭痕……是高樓拼殺……是一身血跡,這些東西在腦海里瞬間湧來,猝不及防,但卻又在須臾捕捉不到,消失的無影無蹤。
蘇離雙眼漲紅,最後步子潦亂的跑了出去,雖然只剩下心悸,但他內心充斥著的慌張與害怕是真實存在的。
流雲的那張臉和他記憶中的自己斷斷續續的片段里的面孔是一模一樣的,那張臉不是他的,但他覺得自己曾經的靈魂主導過這張面容。
還經歷過許多的事情,只是他記的不太清楚了……
記憶里有一個人一直叫他阿離,對方的臉一直模糊的飄著,怎麼看也看不清楚,怎麼瞧也瞧明白。
這很荒唐,努力去想會心痛,瞧見流雲的臉也是,所以他飛快的跑走了。
蘇離沒有目的往外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連左右都分不清了……
蘇離跑到一片蓮池邊停了下來,前面已經沒有路了。
蓮池邊是一條長長的迴廊,蜿蜒攀附在極大的蓮池湖上,瞧著倒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