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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宴呢?」
「他腿腳不便,說明日不去送來使。」
問了幾個問題之後,白褚突然想到蘇離和他說的,試探的詢問,「你可知……在東遼贈玉繩是何意,簪冠又是何意?」
隋九雖然不知道白褚為什麼突然如此問,但還是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回陛下,據奴才所知,在東遼沒有冠禮的說法,他們那邊的男子好似只有得了閨房之樂之後才能冠簪的,就算是成親了沒有同房也是不能冠簪的。」
隋九腦子裡又迴繞半圈,續而道:「玉繩……如果奴才沒記錯一般來說作為定情之物,東遼之人比較看中此物,若非心慕之人不可觸碰。」
白褚聽著隋九的話,腦子裡一直迴轉著那句,得了閨房之樂才會冠簪,成親了沒有同房也不能……
阿離頭上的簪子是自己的……
也就是說他的阿離沒有和那莫須有的妻子有過親密接觸……
阿離是他一個人的阿離!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個人的阿離……
這個認知,讓白褚剛剛看奏摺的壞心情頃刻間全部消散。
他將手裡的筆一下子扔給了隋九,是一支鑲玉頂珠的湖州雀金筆,「賞你了。」
隋九眼睛瞪大,看著自己手裡價值不菲的筆,手都有些微抖。
陛下……突然給他那麼貴重的賞賜做什麼?
第202章 白褚,我恨你
陛下看起來很高興……
隋九拿著筆規規矩矩的謝恩,「謝陛下賞賜。」
白褚手揚了揚,而後起身出了御書房,朝帝寢走去。
他走到帝寢的時候發現蘇離睡姿橫七八仰的,一隻腳還搭在了床沿外面。
白褚搖了搖頭過去將人抱起往裡面挪了挪,再次將被褥蓋好。
沐浴之後白褚也擠入塌中,攬過蘇離的窄腰將人整個圈入懷中,淺淺淡淡的石竹花香味在鼻腔輕饒,是前所未有的安心與滿足。
蘇離感受到身側的人,迷迷糊糊睜開眼,推了推白褚的胸口,聲音糯糯黏黏的,「我不要睡這裡……」
白褚的手在蘇離臉上輕輕捏捏,「那阿離想去哪?」
蘇離腦袋昏昏沉沉的又困又沒有精神,人也軟塌塌的,聲音出口更是莫名的嬌嗔,自以為自己說的嚴肅又正經,實際上在白褚耳朵里聽起來比撒嬌還要癢人心魂。
「哪都行……反正和你睡……你老是弄我……我不要和你睡……」
白褚將人抱緊,「那我不弄你,抱著睡好不好。」
蘇離十分不情願的搖搖頭,然後手夢夢蟲蟲的點了點白褚的將。
聲音依然帶著撩倦的困意。聽著便有氣無力的。
「他好可怕……」
「我怕他……」
「你讓他變回去……」
白褚揉了揉蘇離的腦袋,「你怕什麼?」
「怕……」
蘇離眼神渾渾噩噩的,腦子裡又困又卡殼,「他不……心疼我……他可怕……」
白褚看著蘇離乖巧的夢蟲的樣子,在他眉心上親了親,「怎麼就不心疼你了,滿口胡話。」
「他……不心疼我……」
「他心疼你。」白褚明顯不承認這一點。
蘇離的髮絲在他手指間如瀑般繞著,顰緞若菸絲絲絹絹。
蘇離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白褚輕嘆了一口氣。
若不是蘇離身份特殊,他絕不會放他回去,這一去少則半月多則一月才能再見面了,白褚想著滿腦子都悶了起來。
「可真是個麻煩事。」
感受到懷中的人逐漸不安起來,白褚思緒被打斷。
他看著蘇離面色有些痛苦難受的模樣,似乎被夢障住了。
蘇離的腦袋有些焦躁的動著,手緊緊拽緊白褚的衣裳,死命的拽著。
「阿離……」
「阿離?」白褚輕輕拍了拍蘇離,安撫著懷中的人兒……卻叫不醒……
蘇離的眉頭蹙的越來越緊,呼吸逐漸急促起來,他的嘴角苦楚難憤的帶著霧氣囈語出來:「嗯嗚……」
蘇離的聲音漸帶著些許的唔咽輕哽,「我恨你……」
「我恨你……」
蘇離的額頭髮髻都掛滿薄汗,似乎是害怕又痛苦難耐著,思緒被困住,他的手一直緊攥著白褚的衣裳,許是噩夢太過真實。
蘇離的眼角竟濕潤了起來,白褚用指腹將蘇離的淚輕輕擦拭掉,而後將人緊緊的抱入懷中,輕拍著蘇離的後背。
「是夢……」
「阿離,是夢……」
白褚柔聲安撫著蘇離,「別怕,我在。」
蘇離痛苦的胸部起伏嚴重,滿臉都寫滿了深怖,夢裡的畫面好像逐漸可怕了起來,原本不太聽得清楚明白的囈語,這一聲顯得格外的聲嘶力竭,「白褚,我恨你……」
「我討厭你……」
白褚,我恨你……
討厭你……
這兩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樣直直的沒有任何偏差的插入白褚的心臟之上,在他胸口盤旋繞圈鑽心入骨。
心揪著疼痛。
他環抱著蘇離的手有些明顯的微顫,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抱緊他,還是放開他……
思緒半響之後,白褚放開了蘇離,只輕撫著他的後背。
蘇離似乎也被夢魘放開,眉頭逐漸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