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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馬匹,他不看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陛下,您這馬兒確實是好馬,但是畢竟在深宮裡養的久了,失去了血性,也沒了吃苦的耐性,您又駕著走了這麼遠,它承受不住也是正常的。」
褚棣荊沉默著任由那侍衛將自己拉起來,他盯著那馬看了許久,唇角才終於多了一絲嘲諷似的弧度。
他貴為皇帝數十年,大概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過,經歷了一夜的歷風,他疲憊的眼裡布滿了紅血絲,原本如墨一般的黑髮,此時也繚亂了些許。
腳下的金絲靴子上,也沾染了些髒污的泥點。
「連你也不想朕去將他追回來嗎?」
褚棣荊想像是有了執念一般,完全將朝堂的那些事拋之腦後,只知道要將黎言捉回來。
但是他不記得,總有人替他擔心著朝堂,那侍衛見狀,也顧不得褚棣荊動怒了,再次勸道:
「陛下,您該回宮了,鍾總管已經派人來催臣了,讓臣務必在一個時辰之內勸您回宮。」
「……」
褚棣荊垂著眸,喉嚨低澀地道,上朝是他日復一日地做了十幾年的事,他怎麼會忘呢。
他只不過是將黎言放在了比上朝更重要的位置上而已。
可是沒想到,黎言辜負了他。
想到昨晚的一切,褚棣荊的眸子裡就滿是狠意,他今日的狼狽,是黎言帶來的,也有他自己的一份。
他若是不那麼相信黎言,整日將他困在自己眼前,他又怎麼會敢跑?
大概真的是自己太寵著他了。
褚棣荊眼眸冷厲地眯著,他想,等他再把黎言捉回來,一定要將他牢牢地困在眼前。
只是,以後的事終究是以後的事,褚棣荊泄力一般地閉了閉眼,渾身都透著疲憊,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那個如同寒松一樣冰冷的皇帝。
「朕自會回宮的,只是在朕回去之前,朕要看著你們沿著這條路去找人。」
褚棣荊不帶一絲溫度的嗓音在那個首領耳邊響起,他怔了怔,還沒來得及放鬆,就不解地問道:
「陛下,您要找的到底是何人?」
「何人?一個膽敢在朕眼前逃走的慣犯。」
「慣犯?」
那首領不解:「既然是慣犯,那為何陛下不派追兵去追殺?」
「追殺嗎?」
褚棣荊喃喃地道:「不許動他們一根汗毛,只將人帶回來即可,帶回來後,朕要親自審問。」
「……是!」
第211章 趕去鹿城
那首領應了之後便麻利地帶著整支輕騎沿著那條路追去了,褚棣荊立於寒風中,冷冷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渾身都透著一股肅殺的冷寂。
若不是黎言就這麼逃走了,褚棣荊大概也想不到,自己終有一日,會因為黎言連朝都不上了。
其實最讓褚棣荊生氣的,大概不是黎言離開自己了,而是他以為黎言願意留在自己身邊了,但是他讓他沒想到的是,一旦有了出宮的機會,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
好像他們這麼久的相處,對黎言來說只是負擔一樣。
褚棣荊不理解黎言是怎麼想的,他以為,他已經足夠真心誠意了,他想跟黎言在一起一輩子,他不想讓黎言離開自己,所以在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後,對黎言那麼好。
可最終,這些都沒有挽回黎言的心。
他還是毫不猶豫地走了。
荒涼的風吹起了褚棣荊凌亂的髮絲,他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始終都站在這兒,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終於有了動作。
身旁是一匹被特意留給他的馬,褚棣荊不再猶豫,駕著馬回了皇宮。
找黎言的事褚棣荊並不打算放棄,他只是有些難受了,所以想先回去,等他休整休整,便再來尋人。
鹿城內,黎言他們這一日過的很安分,他們三人各自用了一間房,閒暇時,路遠星便會過來為他們說話解悶。
外面雖然還沒有褚棣荊要找人的消息,但是畢竟他們才剛跑出來,褚棣荊一定不會輕易地放棄,所以他們還是不敢出去,只能窩在自己的房裡。
所以這一日,很快就要過去了。
但跟他們相比的褚棣荊,就沒有這麼好過了。
他無故缺席了一日的早朝,等他回宮的時候,正殿裡滿是要見他的臣子,褚棣荊推脫不得,便只能一個個地接見了。
等他好不容易跟那些大臣解釋清楚之後,天色已經不知不覺地黑了些許。
褚棣荊連續忙碌了許久,本就疲憊的眼睛更加難看了,他失神地透過那扇小窗看著外面,手裡的筆不知何時也停在了半空中。
鍾牧端著茶水進來時,便見到了這一幕,他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將茶水遞到褚棣荊面前,勸道:
「陛下,您休息會兒吧,身體是自己的,莫要因為旁事傷了身子。」
褚棣荊黯然回神,淡淡地放下了手裡的筆,接過了那茶水。
一杯適宜的溫水潤了潤嗓子,也驅散了些疲憊的感覺。
「鍾牧,你覺得,他還會回來嗎?」
褚棣荊似是在問鍾牧,又似是在問自己。
鍾牧看著褚棣荊落魄的樣子,心裡再度重重地嘆了口氣,勸道:
「陛下,不管黎公子是否還會回來,您都是陛下,並不會影響陛下您的。」
「不會影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