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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信殿內
「主子,天色都已經黑了,為何不回去?」
一旁的家僕不解地看著秦霄。
秦霄剛從戰場上回來沒多久,他身上本就帶著傷,又被褚棣荊毫不收力地踹了一腳,此刻他的臉色也不甚好,沒有回答家僕的話。
家僕一臉猶豫地看著秦霄,老爺說了,讓主子到時間就回去,不可在宮裡逗留,但是他又怎麼能勸的動主子呢?
主子一定又是在為那個人傷神了吧。
家僕完全不理解,主子這樣一個家世好,長相英俊的人,怎麼就看上那位了呢。
若是那位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還好,但是他偏偏是陛下的人,主子又怎麼可能搶的過陛下呢?
就算搶不過,主子與陛下的情分也肯定會因為那個人而削減。
在家僕看來,主子真是糊塗了。
秦霄在這站了許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他才僵硬地對家僕道:「走吧。」
家僕愣了愣,隨即激動地道:「走?主子,是要回去了嗎?」
秦霄沒有回答家僕的話,他只像個機械一般往宮門口的方向走去。
「秦霄。」
秦霄猛地頓住了,他身後傳來一聲帶著威嚴的沉聲。
褚棣荊面無表情地向秦霄走來,鍾牧在距他只有幾步之遠的時候停下了腳步,褚棣荊淡淡地看著他,秦霄揮了揮手,示意家僕退下。
「他怎麼樣?」
秦霄凝視著褚棣荊,雙手握拳,冷冷道。
「他怎麼樣,輪不到你來擔心。」
褚棣荊的身量與秦霄差不多,他平視著秦霄,眼裡帶著輕蔑。
「輪不到?」
秦霄譏諷地嘲道:「你若是真能保他平安,他便不會平白受那些罪了。」
那些罪?
褚棣荊略一思索, 便知道秦霄說的是黎言中毒那些事。
「秦霄,你別忘了, 他是朕的人,你又是憑什麼站在這質問朕?憑你幫過他嗎?」
「我……」
秦霄激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在黎言眼裡,也只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吧。
他沒有告訴過黎言他是為什麼幫他的,褚棣荊自然也不知道。
「呵!」
褚棣荊忽然冷笑道:「秦霄,你也只不過是見色起義,又有何顏面來指責朕?」
「見色起義?褚棣荊,你又能好到哪兒去?你不也是用了下三濫的手段才把他留在身邊的嗎?你覺得若是他知道了真相,他還會願意留在你身邊嗎?」
秦霄直直地看著褚棣荊,並沒有因為他是皇帝就退讓三分。
真相?
秦霄,你真是好樣的,為了跟朕搶人,都不惜拿真相來逼朕嗎?!
褚棣荊怒極反笑,他陰狠道:
「就算他知道了真相又怎樣?!只要朕不許他走,你覺得你真的能帶他走嗎?秦霄,別做夢了。」
秦霄因為震驚而瞪大了眸子,他錯愕地看著褚棣荊,道:「你……!」
「褚棣荊,你難道真的打算囚他一輩子嗎,他會恨你的。」
秦霄以為說出這句話,褚棣荊至少會有所忌憚。
但是沒想到, 褚棣荊卻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就毫不在意道:「你以為朕會在意嗎?」
秦霄站在原地,面色複雜地看了褚棣荊許久,才不可置信道:「褚棣荊,你真是瘋了。」
褚棣荊是瘋了才會這樣說的,秦霄不信他會一點都不在意黎言,若是不在意,他就不會幾次三番因為自己和黎言走的過近而發怒了。
褚棣荊邪魅地微微勾唇,道:「秦霄,你管的太多了。」
「……」
「過幾日朕便會傳旨,你去邊境鍛鍊幾年吧,這件事朕已經跟你父親商討過了,屆時你就不必再跟朕踐行了。」
邊境?秦霄一愣,隨即咬牙切齒地道:
「褚棣荊!你夠了,你憑什麼決定我的去處?你以為這樣你就能和黎言長久嗎?不可能的!他不會接受你這個強盜的!」
對於秦霄的「祝福」,褚棣荊像是厭煩了一般,只留下了一句「你好自為之吧」,便大步離開了。
「主子!主子!您別衝動啊,老爺說了,叫我在外面看好你。」
家僕匆忙攔住了對著褚棣荊的背影衝動著的秦霄。
秦霄紅了眼眶,他劇烈地掙扎了幾下,便認命一般地任由家僕從身後抱住了自己。
掙扎個什麼呢?
秦霄頹廢地想,他現在這個樣子,既鬥不過褚棣荊,連一個下人都掙扎不了。
褚棣荊是皇帝,他要自己離開,自己又怎麼可能反抗的了呢?
褚棣荊這樣的人,久居高位,習慣了做施令者。
他對自己尚且如此,更何況對黎言那樣身份卑微的人,黎言又自小在草原長大, 他該有多痛苦啊。
秦霄不敢想,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家僕費力地將他帶上了離宮的馬車。
秦府的馬車搖搖晃晃地驅使出宮,外面只有一個年邁的下人,裡面死寂一片,不難看出裡面的人該有多傷心。
在高高的城樓上,褚棣荊冷眼瞧著秦霄的馬車出了宮,他身旁的鐘牧道:
「陛下,去守邊疆的人選不止秦將軍一個,您為何選擇要得罪秦家也要送秦將軍離京呢?」
「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