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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言急著要把匕首還回去,可是路遠星卻加重了語氣,道:
「言言,拿著吧,你也不想讓我擔心你的,對不對?」
「我……」
黎言看著那把匕首,終是無奈地接受了:「好,我先替你保管著,之後你……出宮的時候,我再還給你。」
「好。」
路遠星笑著應了,只是那笑里,多少帶著些苦澀的意味。
「好了,言言,我得回去了,你……照顧好自己。」
「好。」
匕首已經被黎言緊緊握在手心裡了,他們兩兩相望著,路遠星滿眼眷戀,好像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一般。
路遠星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黎言,便大步走了出去。
「路哥哥……」
黎言看著路遠星的背影愣神,他總覺得,路遠星像是要去做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
「主子?主子?」
木頭在路遠星走了之後便進來了,
「嗯?木頭?」
「主子,這個是什麼呀?」
木頭忽然看到了黎言手裡純黑色的匕首,好奇地問道。
「……」
黎言忙緩過神來,把手裡的匕首塞回了袖子裡,阻擋了木頭打量的目光。
「沒什麼?一個小玩意兒罷了。」
「哦,好吧。」
木頭知道黎言不想說,他也不會細問。
第105章 今日見了誰
黎言怔怔地看著手裡的匕首,心裡忽然一陣難受。
原本路遠星為了他進宮就已經夠讓他自責的了,現在路遠星還把他最珍貴的匕首給了他防身。
黎言只覺得愧疚,他寧可路遠星什麼都不要為他做,也好過他現在為了自己,被迫留在宮裡,過著與族人分離的生活。
因著這一股愧疚的情緒,黎言本就不算紅潤的面色便更加蒼白了。
雖然他不想收下這把匕首,可是他也知道,這對路遠星來說是多麼重要的東西,他便把那把匕首好好地放進了匣子裡。
所以午時褚棣荊到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黎言這樣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褚棣荊微微皺眉,道:「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黎言頓了頓,道:「沒事。」
「沒事?」
褚棣荊一副不相信的模樣,他喚來了木頭,再次沉聲道:「今日芙蓉閣可發生了什麼事嗎?」
木頭看了看黎言,才道:「無事。」
「……」
褚棣荊面色陰沉著,他怎麼會看不出來木頭和黎言的古怪,但黎言不願說, 木頭自然也不會說。
褚棣荊眸子裡閃過一絲寒光,狠歷地道:「鍾牧!」
「別……」
黎言一聽褚棣荊這個語氣就知道他要幹什麼,他忙急著站立了起來阻住他。
「黎言。」
褚棣荊方才自然是為了嚇他的,可是他也同樣確信黎言有事情瞞著他。
他冷冷地伸出一隻手捏住了黎言的下巴,似毒蛇一般的嗓音在他耳邊道:「別讓朕知道你瞞了朕什麼。」
「……」
黎言整個身子都僵硬住了,他手腳發涼地站在遠處。
絕對不能讓褚棣荊發現路遠星。
「我……我只是……肩膀有點疼。」
黎言忍下了心裡的恐懼,主動靠近了褚棣荊,素白的小手輕輕扯住了褚棣荊的衣袖,微微低著頭,悶悶地說道。
褚棣荊許是在那一瞬間便軟下了心來,他眸子裡的陰狠盡數退去,只剩下了些憐惜。
「朕不是讓人送來藥膏了嗎?怎麼沒有擦?」
褚棣荊握住了那隻主動靠近的手,放在自己寬大的手心裡把玩著。
黎言的手確實如褚棣荊想像的一樣,像玉一般冰涼滑嫩,還帶著微微的肉感,手感好極了。
褚棣荊幾乎是愛不釋手,他牽著黎言坐在一旁,方才心裡的懷疑已經全部不見了。
「把藥膏拿來。」
褚棣荊淡淡地吩咐一旁的木頭,他不追究木頭沒有給黎言擦藥已經很仁慈了。
木頭渾身一顫,很快便拿來了早間褚棣荊派人送來的藥膏。
他本是想問問主子的,可是主子一直睡著,他便作罷了,再後來,路遠星過來了,他便將這件事給忘了。
是他的錯。
黎言微微顫抖著任由褚棣荊褪下了他肩膀上的衣物,褚棣荊以為他是因為疼痛才會這樣顫抖的,但是不是。
黎言只是怕褚棣荊發現他的傷並不嚴重,再發現他是在說謊,心虛才會這樣顫抖的。
可黎言看不到的是,自己肩膀上的傷確實比昨夜看起來更嚇人了些。
原本昨夜只是一個傷口,可是現在已經演變為了周圍一圈都是青紫的,中間破皮的部分看起來更嚇人。
褚棣荊並沒有懷疑黎言說的話,畢竟在他看來,黎言確實是一個會因為這樣的傷而跟他鬧脾氣的人。
「疼嗎?」
褚棣荊觸了觸他肩膀上的傷口,並未用力,但是黎言卻瑟縮了下。
褚棣荊眼裡滿是心疼,便沾了些藥膏輕輕地塗抹在傷處。
「疼。」
黎言慢吞吞地答道,說不疼是假的。
更何況,他現在需要褚棣荊的擔心,這樣褚棣荊才會相信他說的話,才不會發現路遠星的存在。
「嬌氣。」
褚棣荊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還是再次放輕了動作,小心地在他曾經咬過的那處塗抹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