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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們也不禁在心裡想著,陛下居然派了人過來看著主子,那主子必定是要失寵了。
太極殿內
褚棣荊也不知道自己今日在這兒坐了多久,鍾牧勸了他多少次,他也沒能沉下心來去批閱奏摺。
可黎言的一切就像是一幅畫卷一般,每一幕都不斷地展現在褚棣荊的腦海里。
甚至每次他要落筆的時候,想到的都是他曾經教黎言寫過字的畫面。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那個侍衛是何時進宮的?黎言又是從何時開始跟那個侍衛一同瞞著他的?
甚至……
褚棣荊狠狠閉了閉眼,心口滿是被背叛的痛苦和壓抑。
「陛下。」
鍾牧今日經歷了這麼多,也算是明白了褚棣荊為何古怪地在這殿內待了好幾個時辰。
儘管鍾牧不想相信,但是他心裡也還是有了預判。
那位黎公子,這次怕是真的要被褚棣荊處罰了。
但是褚棣荊究竟能不能狠下心來,鍾牧還說不準。
至少,陛下知道這件事之後,不是立刻去懲治他,而是獨自在這待了多時。
鍾牧以對褚棣荊的了解來說,他對黎公子已經足夠心軟了,若是換成旁人,陛下早就一聲令下,將人處決了。
「查的怎麼樣了?」
褚棣荊乾澀的嗓音傳入鍾牧耳朵里,他頓了頓,還是如實道:
「回陛下,奴才已經查到,那個侍衛他……他名叫路遠星,是兩月前被送入宮中的……」
路遠星……
明明鍾牧說了那麼多話,但褚棣荊還是只聽到了那個名字。
路遠星,褚棣荊並非完全沒有印象。
他記得黎言第一次逃跑時,很快就被找到的,但是不是褚棣荊找到的,而是他為了讓自己放過那個所謂「路哥哥」的人,而主動回來的。
路哥哥,路遠星……
褚棣荊若是傻子,或許還會相信這兩個人沒有關係,但是褚棣荊確實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畢竟,褚棣荊當時雖沒有見過路遠星的正臉就將人放了,但是他卻清楚地記得那個人的背影。
所以,褚棣荊才會在見他第一面時覺得奇怪。
但是現在,那個當初妄想帶走黎言的人,居然再次了進宮。
褚棣荊不知道是該說那個人有毅力,還是他死心不改。
「……」
鍾牧低著頭將下人的調查結果一股腦都吐了出來,但是他說完之後等了片刻,屋內還是沉默著。
鍾牧愣了愣,還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發現褚棣荊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眼眸深沉地看著一處。
「陛下?」
於是鍾牧便大著膽子又叫了一聲。
褚棣荊依舊沒有回答,只是在片刻後,才沉沉地道:
「鍾牧,你說,朕該怎麼罰他好呢?」
罰黎言居然有膽子在他的地盤上瞞著人,養著自己的人,還是該罰他居然還敢想著離開他。
這每一條,都讓褚棣荊恨不得找來一處囚籠,將他永遠地禁錮在自己身邊。
這樣,他是不是就不敢想著離開他了?
「……」
鍾牧聽到褚棣荊的話後,眉眼一跳,他忙斟酌著道:
「陛下,黎公子說不準只是與您有什麼誤會,您……」
鍾牧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褚棣荊一聲冷笑給打斷了。
「鍾牧,你什麼時候也會說違心的話了?」
「……」
鍾牧忙改口道:「陛下,奴才只是覺得,黎公子雖然犯了錯不假,但到底是陛下的人,奴才以為……以為陛下稍作懲罰便罷。」
「稍作懲罰?」
褚棣荊看著窗外凋零的花草,淡淡地咀嚼著這幾個字。
褚棣荊自然也捨不得把人罰的多重,可若是稍作懲罰,他會不會以後還想著離開自己?
不可能的,黎言怎麼會被允許離開自己呢?
褚棣荊近乎殘忍地勾了勾唇,眼眸也逐漸堅定起來。
「朕讓你盯著那兒的人,可有什麼發現?」
鍾牧頓了頓,把頭低的更狠了,褚棣荊見狀,嘲諷似的道:
「朕不怪你,說吧。」
「……是。」
鍾牧便只能低著頭的道:「陛下,那些侍衛……那些侍衛……稟告說,說黎公子他今日……他今日還見了那個侍衛一面。」
鍾牧幾乎顫著聲音說完便深深地低下了頭,不敢去看褚棣荊的反應。
褚棣荊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只覺得心口狠狠地被堵住了。
滿腔的怒意不斷地翻湧著,內心也像是有一把火在灼燒著一般。
他的胸膛甚至都因為生氣而劇烈地起伏著,面色青白,眼眸暗的不像話。
鍾牧只敢低著頭,他顫抖著躬身很久,才聽到前方傳來猛地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
他也顧不得自己膝蓋下面是否有殘存的碎片,便直直地跪下了。
「陛下……」
鍾牧的顫音從下面傳來,褚棣荊這才恢復了些清醒,他淡漠地看著鍾牧跪著的身影,冷冷地道:
「鍾牧,派人緊緊地盯著那個侍衛,他今夜若是敢有什麼動作……」
「殺!」
鍾牧聽到這個字的時候,渾身又是一顫,他忙道:「是!」
看來陛下這次是真的動怒了,鍾牧顫抖著身子走了出去,只是才剛出了太極殿的門,他就腿軟的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