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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皮只能發出嗚咽一般的怒吼,很快他就被侍衛拖了下去。
「褚棣荊!」
這次喚他的不是陳皮了,褚棣荊頓住了,他回頭看向了黎言,黎言眼裡滿是淚水,幾乎是哀求似的道:
「褚棣荊,你放了他們吧,你可以懲罰我一個人,褚棣荊……」
「懲罰你一個人?」
褚棣荊削薄的唇角,緩緩扯出了一抹駭人的弧度,他逐漸逼近黎言,冷聲道:
「黎言,朕對你不好嗎?你就一定要離開朕?」
黎言雙臂被身後的人緊緊地箍著,他動不了一分一毫,膝蓋上還帶著方才爭執間的痛意。
他聽到褚棣荊的質問,沒有多少的悔意,只痛苦地道:「是,是我要離開你,跟他們都沒有關係,你……你放了他們……」
黎言說到最後,只剩滿腔無力,從原本的激動,到此刻的現狀,好像只是一場虛無的夢一樣。
黎言不能接受,但是他必須要忍著自己的悲痛,企求褚棣荊放過陳皮和路遠星。
「又是放了他們,黎言……」
褚棣荊聽到黎言的話,只覺心裡的怒火快要壓抑不住了似的,他狠狠地捏住黎言的下頜,幾近殘忍地看著黎言痛苦的面容,咬牙切齒地道:
「不會了,這一次,朕誰都不會放過。」
褚棣荊看著黎言驀然睜大的眸子,以及不可置信的眼神,他狠狠甩了袖子,徑直走到了路遠星的面前。
身後是他刻意忽視的黎言的求饒聲,但褚棣荊大概是鐵了心地要處置路遠星,他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更沒有半分心軟。
「路遠星?朕記得你不是死了嗎。」
路遠星被兩個侍衛一同反扭著胳膊跪在地上,他眼眸憤恨,死死地盯著褚棣荊,他的聲音也像是緊咬了牙發出了:
「褚棣荊,你有本事就放了言言,是我要帶他出宮的,你……噗……」
路遠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褚棣荊一腳踹在了胸口,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同時嘴裡也緩緩地溢出一絲紅色來。
鍾牧看在眼裡,他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說什麼。
「褚棣荊!」
黎言看見那絲血跡後怔了片刻,他濕潤的眸子也渙散了一瞬,可緊接著就是帶著顫抖的聲音從喉嚨里發出,聽的鐘牧心裡也是一軟,可褚棣荊依舊沒有回頭的跡象。
黑暗的夜色中, 褚棣荊冷冽的眼神好像要與這夜色融為一體了一樣。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路遠星的慘狀,好像路遠星在他眼裡,只是一個不足為懼的螻蟻一般。
路遠星忍著胸前的劇痛,緩緩地起了身,他挑釁一般的眼神直視著褚棣荊:
「褚棣荊,當初是你將黎言帶進宮的,雖說言言是自願的,但是你也清楚他在宮裡過的是什麼日子,現在你都要立後了,還不願意放他出宮,我只是遵從言言的意願,帶他出宮而已,你有什麼理由阻止我們?!」
褚棣荊依舊冷漠地看著他:
「既然做了交易,那人便是朕的,朕的人,你豈能隨意帶走?!」
「你的人?」
路遠星或許是因為憤怒,狠狠地勾著一側的唇角,嘲諷似的道:
「當初你們是做了交易沒錯,但是我們族人原本就不是你們要征討的部族,是你抓錯了人,還將計就計,黎言若是沒有被那些人送到你帳篷里,即使不做交易,我們的族人也會被放的!」
「呵!」
褚棣荊聽著路遠星的話,竟也冷笑起來。
黎言在那邊也頓時怔住了,他只記得當時褚棣荊確實是拿了他的族人威脅他,但是至於他的族人到底會不會出事,他並不清楚。
但是聽路遠星的意思,即使他當時不答應褚棣荊的要求,他們的族人也不會出事的。
是這個意思嗎?黎言不敢肯定,他微微垂眸,滿臉都寫著失神。
驀地,耳邊傳來一聲悶哼,黎言幾乎是立刻抬頭,看到的就是路遠星趁褚棣荊不注意,想要偷襲褚棣荊,但是被一旁的侍衛動作更快地拿刀逼在了脖子上。
褚棣荊從頭到尾都只淡淡地看著他,像是猜到他的後果一樣,直到路遠星在侍衛的手裡不斷地掙扎著,褚棣荊才緩緩地湊近,冰冷地道:
「路遠星,你方才說的,大概是對的,但是你就能保證,若是黎言沒有答應我的要求,你的族人就不會出事嗎?」
「褚棣荊!你……」
路遠星想要再度辯駁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那侍衛手裡的刀劃破了些皮肉,瞬間,鮮紅的血跡順著脖頸流下。
褚棣荊抽出了另一個侍衛腰間的刀,漫不經心地轉動著。
黎言驀地緊繃了身體,他想張口,可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只能發出沙啞的音色,眼睛時刻觀察著褚棣荊的動向。
「褚棣荊!你若是真的還愛護言言的話,那就把我殺了,把他放了吧。」
路遠星也知道自己今日大概是難逃一死了,他只求褚棣荊把黎言放了。
「把你殺了?」
褚棣荊挑著眉將手裡的刀刃對準了褚棣荊的脖頸,他戲謔的眼裡帶著一絲難以克制的狠意。
黎言的心瞬間就被提了起來,他狠狠地掙扎著,可是沒有一點用,他幾近失聲地看著那把刀,心裡充滿了絕望。
「那朕就如你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