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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是因為心裡有人了嗎?」
秦書的話音落下,屋內又是久久的沉默,就在秦書心裡如同死灰一般再沒希望時,卻忽然聽褚棣荊堅定地道:
「是。」
秦書頓時意外地看著他,就是這一眼,才看清了褚棣荊眼裡的深沉。
這樣的眼神,秦書只在自家哥哥說起那個嫂子時的眼裡看到過,連他爹爹的眼裡都沒有。
她心裡很清楚,自己這是沒有機會了。
她從小時候就遠遠地見過褚棣荊了,只是那時她身為家裡的嫡長女,不被允許見外男,所以褚棣荊沒有見過她。
從小時候到現在,成為他的正妻,秦書沒有怨恨的心思。
她只是在心裡勸自己,也該釋然了,比起那些傾慕心上人的女子來說,她至少還能每日都見到褚棣荊。
也算不錯了。
秦書唇角緩緩地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來,她垂著眸低低地道:「我知道了。」
今夜,大概是她一個人的花好月圓吧。
褚棣荊從寢殿出來後,鍾牧湊了上來,他看著面色猶豫的很,像是要說什麼似的,褚棣荊皺了皺眉,道:
「何事?」
鍾牧訕笑了兩聲,還有慢吞吞地拿出了手裡的玉佩來,褚棣荊不耐煩地接了過去。
片刻後,褚棣荊道:「這不是安國公府的玉佩嗎?誰給你的?」
鍾牧頓了頓,把頭深深地低著,斷斷續續地道:「這是從……從黎公子的……寢殿內搜到的。」
黎言的寢殿?
褚棣荊聽到時只覺得他們一定是搞錯了,他冷漠地勾著唇,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黎言的寢殿?鍾牧,你知道跟朕說謊是什麼下場?!」
鍾牧連忙跪在了地上,道:
「陛下,是那個小太監說黎公子的寢殿內有這塊玉佩的,所以奴才才命人去搜查了一番,至於……這塊玉佩為何會在黎公子的寢殿內,奴才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
褚棣荊憤怒極了,他嘲諷著一把將玉佩摔在了鍾牧身上,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陛下恕罪啊,玉佩的確是從黎公子的寢殿內搜到的。」
鍾牧不敢抬頭,但他還是將褚棣荊摔下來的玉佩拿在了手裡。
或許是今日的刺激太多了,褚棣荊從最初的憤怒之後就只剩無力了,他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只剩胸膛還微微起伏著,顯示著褚棣荊的怒火。
良久,褚棣荊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大步走了出去,鍾牧愣了會兒就趕緊跟上了。
第184章 朕說了算
暗牢內
黎言從被那些侍衛帶到這兒之後已經快過了一個時辰了,他聽到褚棣荊將路遠星也關到這兒了,但是他出不去,所以也不知道路哥哥怎麼樣了。
暗牢內陰暗無比,又正值初冬,黎言的手很快就冰涼一片了。
他蜷縮著身體,蹲在一處角落,企圖獲取一些暖意,但是沒有用。
暗牢內本就沒有陽光,哪處都是冰涼的,尤其靠近牆,更是散發著冷氣。
黎言一邊攏著手臂,一邊緩緩往手心裡哈著哈氣,雖然作用微乎其微,但是總不至於沒有一點用。
也不知道木頭怎麼樣了,他會不會被褚棣荊處罰,還有陳皮,褚棣荊罰了他五十刑杖,他不會出事吧。
黎言心裡掛念著所有人,就是沒有想著自己的處境。
或許是因為他心裡篤定了經過這一次,褚棣荊定然要放棄自己了。
至於他的後果,是被褚棣荊殺了,還是將他處罰一頓放出宮,黎言覺得這都是自己該得的。
私自跑出宮是違反了宮規,也惹怒了褚棣荊的,但是他不能待在宮裡,他不能看著褚棣荊有了正妻卻還在養著他,這樣對皇后不公平,也對他不公平。
他從小生活的部族,並不是沒有這樣的事,只是那些妾室,都是被承認的,至於他……
黎言自嘲地似的想,在這兒,大概沒有人會願意養一個男子當妾室吧,他的身份,只能是連一個低賤的妾室都不算。
黎言從小到大的生活中,沒有見過男子與男子這樣的。
褚棣荊會這樣,或許是因為他當初只是見色起意吧,黎言不認為褚棣荊會是真心喜歡自己。
黎言待的這個暗牢里,除去一張小小的木榻,什麼都沒有,甚至連被褥,枕頭都沒有,四周也空曠的不像話。
再往外,就是一張細密的柵欄了。
褚棣荊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黎言小小的一團蜷縮在牆角,他的臉頰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弄花了,沾染在他白皙的皮膚上,不知道有多顯眼。
褚棣荊看著他可憐的模樣,心裡一陣一陣的抽痛,可是這些比起他的憤怒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他直接奪了鍾牧手裡的玉佩站在了柵欄外,很快就有下人來把鎖打開。
黎言聽著這些動靜,才緩緩地看了過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褚棣荊的眼神時,瞳孔猛地一縮。
門被打開後,褚棣荊緩步走了進來,黎言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褚棣荊。
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有懼怕,有不解,唯獨沒有褚棣荊想要看到的悔意。
褚棣荊進來之後,下人就將那上門重新鎖上了,黎言看著那把再次被鎖上的門,從身體深處開始傳來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