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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侍衛動作熟練地把黎言綁了起來,黎言在被帶走之前,湊近木頭,低聲道:「木頭,你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
木頭瞳孔驟縮,接著便眼睜睜看著黎言被帶走,到了地方後,他被綁在了後面的柱子上,黎言微弱地掙扎了幾下,沒有任何效果,便放棄了,他覺得一陣深深的無力從心底傳來。
反正他也是逃不掉的。
黎言被高高掛在柱子上,做工粗糙的鐵鏈緊緊纏在他的手腕上,他抬眼看去,那些侍衛動作很快,他們手裡拿著各種各樣的刑具,除了鞭子,其他的東西他都未曾見過,黎言忽然覺得他很害怕。
但是他很快又安慰自己,被褚棣荊逼著做那種事的時候他都不怕,咳病犯了的時候他也不怕,怎麼會怕這種刑具呢。
高高在上的太后輕蔑地看了看他的面色,鄙夷地笑道:「怕了嗎,這些可都是哀家的詩宜親自挑選的工具。」
黎言強迫自己不去看那些恐怖的東西,他冷笑道:「既然五公主還能挑選刑具,看來是傷的不……呃啊……」
黎言正說話間,一鞭子抽了下來,打在他的胸口,瞬間,他似乎聽到了皮開肉綻的聲音,伴隨著火辣辣的疼痛,幾乎要讓他失語了。
太后瞧著黎言額頭上的冷汗,心情愉悅極了,她繼續道:「愣著幹什麼,接著打啊。」
「唔——」黎言微喘著氣,還沒反應過來,胸口處便又有一陣刺痛襲來,衣服被抽破,新的鞭傷疊加著舊的鞭傷,胸口像有一把火燒著似的疼,他緊咬著唇,不想泄露出任何聲音。
「啊——」又一鞭子下來,黎言覺得自己渾身都裹在痛楚當中,他滿臉汗珠,嘴唇發白,雙手死死緊握著。
粗糙的鞭子堅硬無比,加上侍衛熟練的勁道,每一鞭子打下來,黎言都覺得自己似乎要死了,漸漸地,他再也無力睜開眼睛,意識昏沉,只有鞭子的重影在眼前一下又一下地浮現。
「夠了。」太后冷眼看在這一切,她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道:「多少鞭了?」
「回太后,已經二十鞭了。」
「嗯,把他潑醒吧。」
「是!」
「嘩啦啦——」
一盆刺骨的涼意從頭頂落下,黎言瞬間恢復了清醒,可接踵而來的,是身上綿延不絕的痛意,發間,慘白的臉上,皆是冰冷的水珠,被水覆蓋的窒息感讓黎言不得不大口呼吸著,胸口是久未感受到的疼痛,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每次他咳病犯,都是這樣的。
或許是這病感知到了他的困境,沒多久,那痛感便消失了,黎言稍稍放下心來,若是現在發病,他便是真的回天乏術了。
他的咳病是讓一位神醫給壓制住的,那位神醫用藥浴還有針灸才得以壓制,壓制之後才得以多年未再犯病。
「既然醒了,那便繼續吧。」
黎言緩了緩,努力止住身上的顫抖,道:「太后,你就真的不怕我死了,陛下會問你的罪嗎?」
「呵~!不過區區一個螻蟻,竟也想試圖蠱惑陛下,陛下若是知道了,恐怕感謝哀家還來不及呢。」
「真的是這樣嗎,可是若陛下不在意的話,為何要因為我去責罰五公主呢?」黎言因為疼痛聲音小若蚊蠅,可即使是這樣,他也能感受到,此話一出,那些侍衛的動作皆頓了一下。
太后似乎也發現這一點,她厲聲道:「夠了!哀家是太后,就算陛下在意你又怎樣,你依舊只是一個賤民,忠臣百官哪個能接受你的存在,你早晚會被陛下厭棄,哀家相信陛下不會因小失大。」
「呵~!既然陛下在意,哪怕只有這一時,陛下若是知道了,定然饒不了你們的!」黎言壓低聲音,陰狠地說,就算讓木頭去搬了救兵,他也必須要自己為自己謀一條出路。
太后驟然站起來,面色青白,道:「你們幾個,是沒聽到嗎,給哀家動手。」
那些侍衛雖然猶豫,可是現在這狀況,他們只能聽從太后的命令。
「啪——」
又是一鞭子甩下來,劇烈的痛感從胸前傳到四肢百骸,細密的冷汗重新覆蓋了黎言的整張臉。
「唔——」
鞭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他身上,黎言止不住地發出低聲的痛呼。
福壽宮外
木頭滿臉都是橫流的眼淚,眼神悲痛,他奮力奔走在宮道上,吸引了許多人的注目。
他一定要救出主子!
方才,黎言被帶走之前說讓他去找陛下,可是他被那些侍衛看押著,沒有逃出去的機會,便只能在黎言被帶走之後,說自己只是被黎言脅迫的一個小太監,與黎言關係不密切,這才倖免於難,苦苦哀求之後便被放了出去。
他一路跑到太極殿外,喘著粗氣,眼前是高長的台階,木頭抬起無力的胳膊擦了擦汗,眼神閃過一絲堅定。
不多時,終於到了太極殿門口,木頭不顧酸軟的雙腿便要進去,但是那些守門的侍衛動作迅速地攔住了他。
「皇宮重地,無召不得入內!」
「各位大哥,我是芙蓉閣的奴才,我們主子現在出了事,我必須要見到陛下,求你們就讓我進去吧。」
「無召不得入內!」侍衛冷冰冰的語言道。
「芙蓉閣?」秦霄自台階上走過來,面色不變,甚至大氣都不喘一下,他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