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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探子,是他派去盯著秦霄的,之前許久沒有傳來什麼消息,卻在這時候,忽然回來了,那只有一個可能……
一定是秦霄那邊出了什麼異樣,褚棣荊抱著這樣的心思打開這封信之後,就滿懷期待地開始翻看著。
待鍾牧回過神來看褚棣荊的時候,褚棣荊已經是淡然地將信收了回去。
只是鍾牧沒有細看,所以沒有發現褚棣荊眼角帶著的那一絲欣悅。
果然如他所料,黎言確實是在秦霄的安護府里,不過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但這也夠了,褚棣荊想要的,只有一個黎言,其他的,都不重要。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褚棣荊臉上端著,硬是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直到那人出去之後,鍾牧才大著膽子問:「陛下……可是邊境又犯了何事?」
褚棣荊慢條斯理地將那封信用燭火燒毀了,這才緩緩地道:「倒也不是什麼壞消息,只是……朕可能要快些親征去了。」
快些去邊境?
鍾牧怔了怔,忽然就明白了,方才那人送過來的信一定是說了關於黎公子的事,否則陛下也不會忽然這樣著急。
只是親征……畢竟不是什麼好事。
即使鍾牧有心勸阻,但他也沒有辦法,只能五味雜陳地順著他來。
「既然陛下已經決定了,那奴才便提前在此預祝陛下此去一路平安。」
褚棣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自然也知道鍾牧是怎麼想的,但是他不會因為任何人改變這個決定。
黎言人在秦霄那,那他便是一定要去的。
人,他不會放手,秦霄,他也不會放過。
若說秦霄跟黎言的出逃沒有點關係,褚棣荊自然是不信的,他既然敢私自瞞著黎言的蹤跡,已經無異於觸了他的逆鱗了。
等他去了邊境,秦霄還怎麼再護著黎言的消息。
不過,現在說這些為時還早,褚棣荊現在要解決的事情還有很多,他得快些了,快些解決了那些大臣,他就能去邊境了。
思及此,褚棣荊沉著的眸子看向了鍾牧。
「鍾牧,你去傳信給李尚書,讓他明日帶著那些人進宮來一趟。」
「……是。」
鍾牧已經無心勸阻了,他忙應著道。
只要堵住了那些大臣的口,便不會再有人敢阻攔他親征了。
不過,還有一個人……和那些大臣不同。
安如風,褚棣荊想到這位,他的眸子不自覺地深了又深,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跟安如風解釋這件事。
或者,安如風是一定不會同意他親征的,褚棣荊還沒想好怎麼應對安如風。
他在朝中多年,黨羽眾多,要抵抗他,談何容易。
可再難,褚棣荊也不會放棄。
「還有一件事,這幾日若是安如風來見我,不要攔著。」
「是,奴才明白了。」
這幾日,若是安如風來找他了,那褚棣荊便準備好好地與他爭執一番,可是褚棣荊沒想到,安如風一連幾日都沒有來過一次。
這幾日內,褚棣荊一直忙著和各路大臣交涉,所以就沒有注意,等他終於將那些大臣都打發了,才驟然發現,這段時間,安如風一直都沒有來過一次。
這太反常了,安如風向來關心朝政,更何況他做出這樣的決定,安如風怎麼可能不來勸諫他。
夜色深處,褚棣荊吩咐鍾牧把那些批好的奏摺搬出去,他則站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外面。
現在已經是深冬了,連雪都下了不知有幾次了,如今宮裡的紅牆上也總是積著白色的舊雪,看著好看極了。
再過月余,就該是除夕了。
褚棣荊希望在除夕前,他能將黎言帶回來……
不,還是能見他一面吧。
「陛下,今夜要點安神香嗎?」
在褚棣荊沉眸深思的時候,鍾牧又問道。
「……點上吧。」
褚棣荊一動不動,淡淡地道。
「是。」鍾牧看著那小太監將安神香點好,才又問道:「陛下可還有別的吩咐?」
「這幾日有安如風的消息嗎?」
「安國公?」鍾牧想了想,恍然道:「確實是有些消息,這幾日安國公既沒有進宮,也沒有怎麼聯繫他的那些門客,他好像……確實沒有要阻攔陛下您的意思。」
「沒有嗎?」
褚棣荊淡然地看著窗外枝頭的那隻鳥,道:「不管他有沒有這個心,朕在走之前都是要見他一面的。」
為了防止在他走後,安如風再動什麼手腳。
「明日宣他進宮。」
「是。」
冬日的夜晚很長,但對褚棣荊來說,無論是春還是冬,沒有黎言在,都是漫長且煎熬的。
這一夜,他照例早早地起了,趕在鍾牧進來之前出了門。
然後便是上早朝,用早膳,批奏摺……
褚棣荊像往常一樣做著這些事,只是他奏摺批到一半,鍾牧便慌著地進來了,他道:「陛下,安國公到了。」
褚棣荊執筆的手一頓,接著就放下了筆,道:「讓他進來吧。」
「是。」鍾牧又連忙出去請安國公進來。
安如風很快就大步走進了正殿,對褚棣荊恭敬地行禮。
褚棣荊只一言為發地看著他,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安如風在忙些什麼,褚棣荊看著他好像憔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