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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這個,木頭就滿臉悲憤,「都是夏郡主,我本來正要去太極殿找陛下,可是她突然出現,說要帶我去見陛下,可誰知道,她手下的人把我打暈了之後就把我扔在那了!」
陳皮面色凝重了一些,夏郡主,怎麼會是夏郡主呢,她又為何要阻止木頭見陛下呢?
「陳皮,我家主子他的毒解了嗎?」木頭忽然想起來,忙焦急地問道。
「毒雖然還沒解,但是已經不會危及性命了。」
「……」木頭聞言不知的該哭還是該笑,不過,沒有性命危險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好了,你就別擔心黎公子了,你頭上的傷還需要每日敷藥,跟我進來吧。」陳皮說完便進了木頭的屋子,他從袖子裡拿出一罐藥準備遞給木頭,可他轉身再去看時,木頭已經不見人影了,他愣怔片刻,失笑著又收回了傷藥。
不用細想,木頭肯定是去看黎言了。
木頭自己是完全不擔心自己腦袋上的傷,這點小傷,與主子的比起來,也算不了什麼,他很堅定地往黎言住的寢殿走去。
「主子!」木頭一路疾馳到寢殿,人還未進去,被拉長的聲音便已經傳到了屋內,他小跑著進去,以為自己見到的一定會是自家主子,可是讓他大驚失色的是,褚棣荊挺拔的身影正立在床榻邊,他一手執著黎言的手,面色不悅地盯著他。
木頭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時,他面露驚懼之色,腳步堪堪在門口處停下,內心忐忑地看著褚棣荊,連行禮都給忘了。
好在褚棣荊今天心情應該不錯,居然只是淡淡地道:「進來吧」。
木頭不敢多說什麼,連忙緩步進了屋裡。
「主子?主子!」進去之後,木頭第一件事就是尋找他家主子的身影,可是身影沒看到,倒是看到了床上虛弱地躺著的黎言,驟然見到黎言這樣面色蒼白的樣子,他嚇了一跳,差點 以為這不是自家主子。
聽到木頭的哀嚎,褚棣荊淡淡瞥他一眼,木頭便立即噤聲了,只是一雙眸子委屈的不像話,眼淚要掉不掉的。
主子怎麼成這樣了?明明他走之前主子還沒這樣虛弱!
木頭一邊無厘頭地猜測著,一邊又開始無聲地掉著眼淚。
一旁守著黎言的褚棣荊看著心煩,這個小太監忠心是真的,可是煩人也是真的,褚棣荊微微皺眉想忽視木頭的動靜,可是他猛地想起昨夜他派鍾牧去找人,最後卻也只找到了昏迷的木頭。
「你昨日為何會昏在太極殿附近?可記得是何人打傷你的?」
木頭愣了一秒,顧不得疑惑褚棣荊為何突然問這個,他憤恨道:「是夏郡主,是她派下人將奴才打暈扔在那的。」
夏郡主?
褚棣荊聽到這個名字時,心下自然而然便覺得木頭是在誣陷夏時季,他冷了冷臉色,沉聲道:「夏郡主?你知道誣陷郡主是什麼罪名嗎?」
「奴才知道。」木頭聽褚棣荊的語氣便知道褚棣荊這是不相信自己,他委屈道:「陛下,確實是夏郡主,奴才昨日本來是要去見您的,可是奴才走到太極殿門口時,那些侍衛本來已經要放奴才進去了,可是夏郡主卻說您在休息,她要帶奴才進去,可是她帶著奴才走到一處之後,便將奴才打暈了,之後的事奴才便再也不知道了。」
「你親眼見到是時季的下人打暈了你嗎?」褚棣荊反問道。
「未曾。」
「那你是怎麼確認是夏郡主指使人打暈了你?」
「是夏郡主帶走了奴才,她若不是始作俑者,又為何會放任奴才被人打暈,還有,奴才本可以自己去見您的,她為何要突然說帶奴才去見您。」木頭悲憤道。
木頭雖笨,可愛恨分明,也不像是會說謊的性子,褚棣荊聞言沉默片刻,也還是不願意相信夏時季會讓下人打暈木頭這件事,明明夏時季不是這樣的人。
罷了。
「這件事你先不要大肆宣揚,也不可告訴任何人。」
「……是。」木頭覺得很憋屈,明明就是夏時季做的,為何不許他宣揚,難道就因為她是褚棣荊的堂妹便能逍遙法外嗎?
「等黎言好了之後朕會好好調查這件事的。」褚棣荊並不是要包庇夏時季的意思,只是這件事太難以置信了,如果真的是夏時季做的,他也一定不會因為夏時季是他的妹妹就放過她的。
這個話題結束之後木頭便一直守在黎言床邊,但讓他難以置信的是,褚棣荊竟然也一直沒走,他看著有些憔悴,深邃的眼眶下有著淡淡的烏青,但他完全沒把這憔悴與黎言掛上鉤,他肯定是因為國事繁忙而憔悴的。
午間的時候,褚棣荊還是回了太極殿,木頭在他走後一臉輕鬆,原本他還以為陛下是寵著主子的,可是現在看來,陛下也不過如此,想著想著,他愈發不喜歡陛下了。
木頭在這守了好幾個時辰,完全不覺得累,他還特意去問了陳皮,陳皮卻說黎言這是太過於虛弱,才導致昏迷不醒,於是木頭便半信半疑地回來了。
直到傍晚夕陽微落,滿片金黃的時候,黎言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在夕陽的照耀下,他瓷白的皮膚更顯得如透明一般,好似不屬於人間一樣。
黎言睜開眼睛,一眼便看到了窗外金黃的夕陽,他愣怔片刻,昏迷之前的記憶漸漸湧上來,他不是應該死了嗎,怎麼又被救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