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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棣荊看著暗松林,忽地扯出一抹陰惻惻的笑來,那位將領忙下馬把小狼抱回去,再不敢看這位陛下的眼神。
夜色籠罩大地之時,黎言與那兩位部下一路行至滄州邊界,他們本想進城,但是這個時候,滄州的門禁已經開始了,守城的官兵也已經收兵回去了,所以他們只好在城外的一處寺廟避身。
「黎公子,您喝點水吧。」李澤不知道從哪打來的水,用雙手恭敬地端著,遞給黎言,黎言愣怔片刻,才反應過來這是給自己的,他連忙接過去,解釋道:「多謝你,但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並沒有身份地位,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好。」
李澤憨憨一笑,沒心沒肺道:「沒事的,我們將軍讓我們來護送你,那你對我們將軍肯定是很重要的人,既然是將軍的人,那便是我李言的座上賓,端這一杯水而已,沒什麼的。」
黎言見他不在意的樣子,也不再執著於這些,他很清楚,李澤說的將軍,是秦霄,但到現在,他都不知道,秦霄到底是為什麼要救他。
李澤給他送完水就走向寺廟門口,趙士一動不動地坐在門檻上,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李澤走過去,他才皺眉,斥責道:「你跟他說這些幹什麼,不過是一個俘虜,看他長的那樣子,肯定是秦將軍被他迷惑了,才會讓我們護送他出去的。」
「你別這麼說,我們都是將軍的部下,為將軍驅使是分內之事,不管將軍怎麼樣,我們要做的就是聽從將軍的命令。」
「呵!就算將軍要你死你也會死嗎?!」
「嘖!你別這麼說,將軍才不會讓我們去死呢。」
「嗤!怎麼不會?!」趙士說罷偷偷向黎言那邊看了一眼,見他低頭喝著水,沒有聽到的意思,便放低聲音道:「你是不知道,他可是旱魃族的俘虜,前幾日被獻給了陛下,聽說陛下對他可是百般寵愛,要什麼給什麼,他風頭正盛著呢,你說他為什麼要逃走。」
李澤愣愣地聽著趙士這番話,他還真不知道這些,只知道聽秦霄的命令就是了,他從小仰慕秦霄,現在更是做的秦霄的部下,所以不管秦霄要他做什麼,他都會照做的。
趙士又悄悄看了一眼黎言,繼續道:「說不定啊,秦將軍就是被他蠱惑了,才會做這種背叛陛下的事情來。」
語罷,他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又冷笑道:「我聽說現下陛下正在找他,而秦將軍也因為他被陛下罰了,你要是真的為秦將軍好,不如就把他交給陛下,讓陛下處置,這樣秦將軍也不會受他的連累。」
李澤依舊愣在原地,他回頭,看向黎言,他好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似的,一直在低頭喝水,只是他們都沒發現,黎言不是一直在喝水,而是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李澤很糾結,如果趙士說的是真的,那他就得考慮把黎言交給陛下這件事了,比起秦將軍交給他的任務,他更不想讓秦將軍因為這個人出事。
但是,這一切都是趙士的一面之詞,就算他說的是真的,他也不能就這麼貿然交給陛下,這樣不是坐實了人是秦將軍放走的嗎。
趙士聽到這些消息的的時候,就想把人交給皇上了,秦將軍被蠱惑了,他可不想因此被皇上怪罪,他見李澤依舊猶豫著,便勸道:「要是你不信的話,你明天跟我一起,帶他進城,你自己去打聽,如果我說的是真的,你就把人交給滄州的太守,這樣,秦將軍和你我都會擺脫嫌疑,皇上得到了人,也不會怪罪我們,如何?」
這的確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們辜負了秦將軍的任務,怕是再難以得到秦將軍的青睞,李澤猶豫半晌,還是道「好」,不能就不能吧,至少他們作為部下,不能看到秦將軍因為這樣一個人,而影響了自己。
夜裡,破敗的寺廟內,風聲在周圍呼嘯,但也不妨礙黎言清楚地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們會決定這樣做,黎言不怪他們,但是,他只是覺得有點冷而已。
每個人都想活著,他拼盡全力地想逃離褚棣荊,不也是為了更加自在地活著嗎,所以,他真的不怪他們,就算今晚他們把自己打暈交給皇上,他也無話可說。
但是,他好不容易得到了這樣一個機會,他自然不能就這樣把主動權交給他們,黎言蜷縮起身體,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翌日
「醒醒!李澤,醒醒!」趙士氣急敗壞地搖晃著李澤沉睡的身體,他早上一醒來,就看到了原本該躺著黎言的位置卻空無一人。
「你還睡?睡什麼睡?!連人跑了都不知道!」
李澤皺著眉頭醒來,卻被趙士的話砸得心頭一涼,他連忙向裡邊看去,那兒除了一張破草蓆,什麼也沒有。
第11章 人肉生意
「現在怎麼辦?要是早知道他會跑,我們就該昨天就把他交給皇上,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哪用得著跟你一起受這破氣。」
李澤也煩躁的很,但是他沒有趙士那樣慌不擇路,他冷靜片刻,道:「我們現在就去找滄州太守,不要告訴他們我們是秦將軍的人,就說我們只是普通農夫,昨日偶然見到了通緝犯,讓他派人來附近找黎言,這樣,黎言被帶走的事,他們也怪不到我們頭上。」
「……好,我們現在就去。」
郊外
黎言身上只有一個簡單的包袱,踉踉蹌蹌地穿過叢林,他天還沒亮就逃出了寺廟,只是,他沒來過這裡,所以對這裡不熟悉,他走了半天,也沒能走出多遠,只知道前面是滄州,如果要躲避褚棣荊的追查的話,他只能往滄州去,他記得秦霄說的,那兒還有人等著接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