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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昨日夜裡,褚棣荊很早就醒了,他不顧自己的身體,硬是要去找人。
可是秦霄很快就趕了過來,他聲稱自己知道黎言在哪兒,只是要褚棣荊答應今日過去尋人之後才肯告訴他。
褚棣荊急著找人,所以他就算再生氣,也還是答應了,他被鍾牧看著喝了藥,又心煩地休息了幾個時辰,天才開始亮起來。
喝了今日早上的藥,褚棣荊便急著要走,鍾牧也自知攔不住,便也不攔了。
褚棣荊獨自一人騎著馬便要出府,可是他剛到門口,秦霄和安如風卻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看到安如風的那一瞬,褚棣荊冷冽的眼神頓時就射向了安如風。
安如風或許是也自知有愧,便不過來了,秦霄面色自然地走近褚棣荊,道:
「你既然知道了黎言在哪,我便不跟去了,只是……如果你想勸黎言回來,最好還是勸勸他,讓他和安如風相認。」
「相認?」
褚棣荊像聽到了笑話一樣嗤笑出口:
「他十幾年都沒有找過黎言,怎麼現在人長大了,便想輕而易舉地將他認回去?他哪兒來的這麼大臉?!」
第303章 來了
「……」
秦霄頓時一噎,他也理解褚棣荊的憤怒,可是安如風還在這兒呢。
「不是為了安如風,只是黎言若是真的這麼絕情的話,我怕他以後會後悔。」
秦霄知道黎言心軟,現在這麼決絕,可是以後等他想通了呢,他必定會後悔的。
他現在這麼說,也是為黎言好,褚棣荊沉沉地看著秦霄,像是在懷疑他的話。
「好了,話我也說了,你去吧。」秦霄後退兩步,將選擇權交給了褚棣荊。
褚棣荊直著身子坐在馬背上,他靜靜地看了秦霄片刻,終是沒再說什麼。
不多時,褚棣荊的馬兒就飛速地從他們眼前遠去,安如風嘆著氣道:「希望他能順利地將黎言勸回來。」
在來之前,秦霄已經告訴了褚棣荊那個寺廟的具體位置,過了一夜,褚棣荊的身體雖然還沒有好全,但是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無力了。
一想到一會兒能見到黎言,褚棣荊就覺得心裡一陣期待,如果不是他那時昏迷了,他怎麼會讓黎言有機會從他身邊離開。
前面是一處陡山,褚棣荊按著秦霄給的方向走到了這裡,這兒的陡山是馬兒上不去的,褚棣荊下了馬,便打算自己走上去。
下馬之後,褚棣荊才看見,眼前已經出現了那座寺廟的輪廓,他將馬兒安置好之後,便開始徒步往山上走去。
迎面吹來冷風,褚棣荊喉嚨止不住地開始發癢,他微微咳了咳,抬手攏緊了衣領。
這樣走著,褚棣荊就想,是不是黎言當晚趁著月色上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冷,他會不會後悔,會不會有那麼一絲……對自己的不舍……
在陡峭的山路上,褚棣荊穿著厚重的衣服,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他的身影筆直,從寺廟上面看過去,像是一個獨孤的獨行者一般。
而寺廟上面,那和尚正倚著欄杆,似笑非笑地看著那一抹身影,在他身後,是一眾跪在地上誦經的小和尚。
他抬頭看了一眼時間,見時辰到了,這才收起笑意,隨意地吩咐一個小和尚,道:
「你去後院把那個……那位施主叫過來。」
那小和尚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步伐輕快地跑了出去。
不多時,他就拉著一臉莫名的黎言過來了,那和尚獎勵似的給了那小和尚一顆糖,那小和尚瞬間就笑著回去繼續誦經了。
黎言還站在遠處,他愣愣地問:「你……叫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那和尚一言不發,只是隨意地指了指欄杆外的方向,黎言順著那個方向走過來,看到的便是熟悉的褚棣荊的身影。
黎言愣住了,他微微啟唇,眼神有些驚訝,像是要說什麼可又不知該怎麼說。
褚棣荊這麼快就找過來了,他才在這兒住了一日。
「施主,你不必懷疑我,我的確是給秦將軍傳了信,說你在我這,讓他不要擔心。」
那和尚看著黎言呆愣的模樣,像是有些好笑,他又道:「不過我也不知道秦霄為何要讓這個人過來,但是看你的樣子……他應該就是那個讓你為難的人吧。」
黎言直直地看著山下那抹身影,移不開眼睛,片刻,他才輕眨了眨眼睛,道:「……是。」
那和尚瞭然地一笑:「既然這樣,那他不出半刻便要到了,施主……你現在要怎麼辦?」
怎麼辦呢?
黎言遲鈍地想,他現在要走也走不了了,下山的路只有一條,不管怎麼走,都會被褚棣荊發現,可是不走的話……
他真的要跟褚棣荊回去嗎?
黎言從昨日便開始想這個問題,可是過了一夜,黎言也還是沒有答案。
現在這和尚又在問題,黎言就更不不知所措了,他只能逃避似的看著山下的那抹身影。
「施主,有時候,沒有答案便是答案。」那和尚看出了黎言的糾結,他提醒著道。
「是嗎?」
黎言喃喃地道,他說的也對啊,如果他真的不想和褚棣荊在一起的話,那他就不會猶豫,而是直接走了。
現在他在糾結,也不過是因為自己想給自己一個理由,給自己一個跟褚棣荊回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