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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棣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覺得朕做的不對?」
鍾牧一頓,他連忙躬身道:「是奴才糊塗了,陛下恕罪。」
「你何罪之有,起來吧。」
褚棣荊並未計較鍾牧的失言,鍾牧想的不錯,但是他能想到的,褚棣荊又為何想不到?
他只是權衡利弊之後選擇送秦霄離京而已,其實合適的人選大有人在,但是他只是覺得秦霄現在不適合留在京城。
「好了, 回去吧。」
第88章 我帶你走
褚棣荊沉默著看了片刻,便大步離開了,他當然知道這個決定或許不是那麼明智。
但是相比之下,他不能看著秦霄一直陰魂不散地纏著黎言。
芙蓉閣內
木頭看著回來的褚棣荊愣神,褚棣荊已經坐到了黎言的床沿,問道:「他醒了嗎?」
「……」
木頭回過神來,他想起褚棣荊走之後,他幫主子沐浴時看到的痕跡,就忍不住小聲嘀咕著:
「哪有這麼快啊,才過了幾個時辰。」
不是木頭想的多,是木頭第一次親眼見到了主子身上幾乎算是慘烈的痕跡,就再也不能把陛下當做一個正直的皇帝了。
能弄出那些痕跡的人,說是禽獸也不過分。
褚棣荊關注著黎言的情況,便絲毫沒有理會木頭的態度。
「上過藥了嗎?」
上藥?木頭一怔,隨即羞紅了臉,他面色怪異地答道:「還沒有。」
「把藥給朕,你先下去吧。」
褚棣荊淡淡地看著黎言,好似他親自給黎言上藥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
「……好。」
木頭遲疑地把藥膏遞給了褚棣荊之後,便下去了。
或許是因為發熱,黎言的身子哪兒哪兒都是紅的,臉頰也透著一股不健康的紅暈。
除去這些紅暈,就只有褚棣荊先前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了。
褚棣荊看著那些痕跡,眉心不自覺地蹙起,他徑直掠過那些痕跡,看了看自己想看的那處。
與預料中的一樣,黎言昨日傷的跟嚴重。
褚棣荊看了心口一堵,一股莫名的愧疚從心裡擴散,他拿了濕帕子在黎言的傷口小心地擦拭著。
可黎言大約是痛極了,就連這樣輕柔的動作都呼著痛,一雙潔白的腳趾也不自覺地想要蜷縮起來。
褚棣荊頓了頓,忍著心疼快速地給他上了一層厚厚的藥膏。
有了冰涼的藥膏在傷處敷著,黎言便安生了許多,像是完全陷入了沉睡。
床頭放著沾了血的帕子,褚棣荊幾乎不敢去看。
他只深深地凝視著黎言蒼白的臉蛋,或許秦霄說的是對的,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他怎麼可能會放過黎言呢。
黎言像是一隻被褚棣荊偶然逮到的一隻小鹿,小鹿美而不自知,所以一被獵人發現,就只能失去自由,來換取自己的安全。
天色已經很晚了,褚棣荊在芙蓉閣批了一會兒摺子。
木頭在一旁還覺得奇怪,為什麼今晚主子不能侍寢了,但是陛下卻還不回去?
木頭沒能奇怪多久,褚棣荊就叫了水,他像平時一般沐浴之後就躺在黎言身側,只是今晚與之前不同的是,今晚的黎言很乖,也很安靜。
褚棣荊卻覺得不習慣了,他把黎言抱在了懷裡,可是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今晚的黎言沒有掙扎,沒有抗拒的眼神,也沒有說那些他不愛聽的話。
褚棣荊覺得自己該欣慰的,但是他心裡卻沒有一點欣慰的意思。
褚棣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安撫似的撫了撫黎言的後腦。
快點醒來吧,黎言。
夜色漸濃
寢殿內也昏暗一片,只是本該熟睡的人卻輾轉反側,久久沒有睡意。
翌日卯時
早早在外等著的鐘牧沒忍住打了個哈欠,他看了看時辰,正準備叫褚棣荊,寢殿的門卻忽然被打開了。
鍾牧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陛下今日起早了,他躬身剛想行禮,就被褚棣荊一個抬手止住了。
「走吧。」
褚棣荊看起來面色不太好,他眸色微紅,眼下還泛著深重的青白。
鍾牧連忙大步跟上去,就聽褚棣荊在前面淡淡地吩咐道:
「找人仔細看著這邊,他若是醒了,立即傳話過來。」
「是,奴才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鍾牧的錯覺,今日褚棣荊的情緒好像不太好,自從陛下下了朝之後,就把自己悶在太極殿批摺子,不停地宣見大臣。
褚棣荊不覺得累,鍾牧也覺得累了,他看了看時辰,陛下已經連續忙碌了好幾個時辰了。
像是察覺到了鍾牧的動作,褚棣荊終於停下了手裡的筆,略帶疲態地揉了揉眉心。
「他醒了嗎?」
「還沒有消息傳來,應該是還未醒。」
「……嗯,朕知道了。」
褚棣荊疲憊的嗓音響起,像是被風沙磨過了一樣沙啞。
鍾牧頓了頓,像是想說什麼,但是最終又沒有開口,褚棣荊緩了一會兒之後, 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又道:
「前幾日讓你送的信可送來了?」
信?
鍾牧遲疑一刻,隨即慚愧道:
「陛下恕罪,那封信昨日原本是該送來的,只是不知什麼原因竟被那兩個侍衛給弄丟了,奴才已經責罰過他們了,只是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