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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言最後看了一眼滿眼淚水的木頭,便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偏院。
外面夜色深沉,又因為冬日,周身都散發著冰涼,但沒有人顧得上這些。
黎言進去的時候,路遠星已經在裡面等著了,他看了看黎言濕潤的眸子,沒有說什麼,只是伸出了手,道:「走吧。」
「好。」
他們不敢耽誤時間,一路沿著計劃好的路線,先是走了一段宮道,然後又從一處宮殿後方,荒廢的小路上傳過去。
但不用躲避人的小路只有一條,很快他們就不得不又走上了宮道,寬敞的宮道兩旁,滿是巡邏的侍衛。
他們穿著暗色的服飾,腰間佩戴著佩劍,面容嚴肅。
路遠星身上還背著一個包袱,他身後跟著既不像主子,又不想下人的黎言,很容易引人注目。
不過他們已經提前計劃好了一切,即使有過來質問的侍衛,路遠星也拿提前想好的託詞應付了過去。
若是有懷疑更甚的,路遠星便拿出了陳皮交給他的信物給那些侍衛看。
信物是真的,不過那時陳皮為了幫他們特意造假的,但糊弄那些侍衛也足夠了。
陳皮現在還在太醫院,這一路只能他們兩個自己走。
黎言緊緊地握著路遠星的手,像以前無數次那般,憑著這股安心,黎言一整日焦躁的心慢慢地緩了下來。
黎言也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他不認識路,只有路遠星對這些路熟悉,他又提前探過,所以他們幾乎沒有停下腳步。
漆黑的夜裡,又是一個轉角,黎言緊緊地跟在路遠星身側,趁沒有人看到時,路遠星就會不安地拉著他的手,確保他在。
這次,黎言能明顯地感覺到,路遠星的手驀地緊繃了起來,黎言忙擔憂地問:「路哥哥,怎麼了?」
路遠星沒有抬頭,他低低地道:「沒事,言言,別擔心。」
快要到了,路遠星心裡清楚,越是靠近宮門口,路上巡邏的侍衛就越是謹慎,也難以對付。
他們腳步匆匆地走著,忽然,迎面走來了一隊侍衛,他們好像與之前看到的不一樣,路遠星沉了沉氣,鎮定地帶著黎言走了過去。
「站住!」
那些侍衛沒有和之前的那些一樣叫住了他們。
路遠星應聲停下,為首的那個嚴肅道:「你們是做什麼的?這個時辰出宮?宮門馬上就要關閉了。」
「軍爺,不是我們想這個時辰出去,實在是我們沒辦法啊,我們只是替人幹活的下人,誰知道太醫院的掌事忽然將我們扣下了,這才耽誤了出宮的時間。」
「太醫院?你們是太醫院的?」
「是,這是我們的信物,那個……太醫院的掌事說了,讓我們用這個信物就可以出去。」路遠星將手裡的信物遞了過去。
那個侍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便接了過去,趁著月色,他大概也看不清楚,只是糊弄著道:
「有信物也不行,這麼晚了,等你們走到,早就過了時間了,你們還是回去吧。」
第180章 帶回來
「回去?不行啊,我們還等著出去呢,軍爺,只要你現在放我們過去,我們一定能趕上的……」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那個侍衛皺著眉,煩躁地道。
路遠星頓了頓,剛想開口繼續勸說,那個侍衛身旁的一個侍衛就開口了,他大概是怕事情鬧大,便道:
「好了,我們就放他出去吧,反正今日是陛下大婚,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或許是他的勸說起了作用,那個侍衛想了想,便嫌棄似的道:「行吧,那你們就趕緊去吧,別說你們沒趕上是怪我啊。」
路遠星面色一喜,跟他們道過謝之後就帶著黎言走了。
那些侍衛臨走之前還看了一眼黎言,路遠星跟他們解釋了一番,那些侍衛就麻溜地走遠了。
至此,黎言緊繃的心才漸漸地落了下來,他悄然握緊了路遠星的手,像是依靠一般。
路遠星察覺到,也回握了過去,像是一種安慰。
離宮門口還有不遠的位置,他們不禁都加快了腳步,其實以他們的速度,是能在宮門關上之前出宮的,方才那些侍衛那樣說,大概是喝酒喝醉了吧。
黎言眼看著那扇與他進來時一模一樣的鐵門,心跳驟然加快了許多,一股莫名的激動也快要抑制不住了。
他就快要出宮了,這個認知讓黎言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般。
最後那不過幾步的距離,兩人都幾乎是顫抖著手走過去的。
到了宮門口,守門的侍衛照例問他們要信件,路遠星先是把那些信物拿了出來,但是那些侍衛仔細看了看,便果斷道:
「這個信物不行,你們要有能證明你們身份的東西才能讓你們出去。」
路遠星頓了頓,便抬眸看向了一處,那邊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出,但幾乎是下一刻,陳皮就從那邊走了過來。
他安撫似的看了一眼路遠星,便拿出了自己懷裡的一本冊子,對那個守衛道:
「我是太醫院的院首,你們應該見過,就不必證明了,這是太醫院的人員冊,你們可以查證,他們兩個確實是太醫院的人。」
那守衛見到他,就相信了些,他象徵性地翻開冊子看了幾眼,就利落地對前方的人道:
「放人!」
宮門被打開了,陳皮接過那本冊子,他目光深沉地看著他們兩個,嘆著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