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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棣荊看著黎言衰敗的臉色,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給割了一樣,疼的厲害,他後悔似的將黎言的臉埋在自己懷裡,企圖用自己的溫度暖熱他。
良久,鍾牧在一旁緩著聲道:「陛下,這兒太涼了,您還是帶著黎公子出去吧。」
鍾牧點到為止,不敢多說,褚棣荊這才想起要帶著黎言出去。
他慌亂著剛將黎言打橫抱起,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脫了自己的外衣,將黎言裹的嚴嚴實實的,才大步出了暗牢。
在回去的一路上,褚棣荊心裡懊悔極了,他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
若是他昨日沒有那麼動怒,沒有因為想要泄憤就將黎言關在了這裡,黎言就不好燒的這麼嚴重了。
可是沒有後悔藥,褚棣荊抱著黎言到自己的寢殿的時候,太醫還沒有到,而他明顯地感覺到黎言的狀態好像更不好了。
「太醫呢?怎麼還沒到?!」
褚棣荊怒不可遏地看著鍾牧,鍾牧不敢跟動怒的褚棣荊辯解,便焦急地走到了門外等著太醫過來。
太醫沒有過來,褚棣荊就算再急也不得章法,他只能用被子將黎言裹的厚實一點,但即使是這樣,黎言也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他像是冷極了,身子一直在顫抖著,嘴唇也蒼白著,眼皮更是顫抖的厲害,就是醒不過來。
褚棣荊也只能看著著急,他一次次地探著黎言的額頭,可溫度就是降不下來。
好在不多時,太醫就過來了,他一進來,褚棣荊就急切地道:「不必行禮了,直接過來。」
「是。」
那太醫是個老頭,他雖年邁,但眼睛還挺好使的,他準確地找出了工具,就開始為黎言把脈。
「怎麼樣?」
第189章 半個時辰
「公子這是發熱了,只是這熱症較為嚴重,像是受冷許久所致。」
那太醫喋喋不休地說著,但是他見褚棣荊面色不太好,便趕緊住了嘴,道:「陛下,臣這就去開藥。」
褚棣荊深深地看著黎言的臉色,他聞言沉沉地看著那太醫,冷聲道:「朕給你半個時辰,把藥煎好送過來。」
太醫頓了頓,接著便為難地道:「陛下,這……半個時辰會不會太……」
「太怎麼?朕只給你半個時辰,若是藥沒有煎好……」
褚棣荊陰冷的目光直直地逼視著太醫:「朕要你好看。」
「這……」
太醫頓時便倉皇地應著:「是,臣知道了,半個時辰內,藥一定會送過來。」
「下去吧。」
褚棣荊這才皺著眉,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讓他下去了。
太醫只說了黎言的昏迷是發熱導致的,但是褚棣荊總擔心黎言的咳病會不會因為這個受影響,再復發,那便不好辦了。
褚棣荊沉了沉眸,道:「鍾牧,你去把陳皮叫來。」
鍾牧頓了頓,道:「陛下,陳太醫昨日被您賜了五十杖刑,此時怕是也正昏迷著,恐怕來不了了。」
「……」
褚棣荊沉默了片刻,便頹然道:「罷了你下去吧,記得讓人再端些涼水上來。」
「……是,奴才知道了。」
鍾牧出去之後,很快就有下人端著涼水上來,褚棣荊沒有要假手於人的意思,他拿了帕子浸在水裡,等帕子濕透之後再覆蓋在黎言額頭上。
或許是帕子太涼了,黎言很快就開始更加劇烈地顫抖起來,唇瓣也顫抖著,像是要說什麼。
褚棣荊心裡一緊,就湊過去要聽,但是什麼都沒有聽清。
褚棣荊失望地又將被子攏了攏,確保黎言身上蓋著的被子足夠厚,這才稍稍放心些。
等太醫把藥呈上來,不知道要等多久,褚棣荊見不得黎言就這麼生生受著,可他也只能做些這些,等黎言的熱症緩緩地退下。
褚棣荊將自己的外衣給了黎言,他身上此刻只穿著單薄的裡衣,在這蕭瑟的初冬還是有些冷,但是他的眼裡只記掛著黎言,所以也想不起來要給自己添衣。
黎言額頭上的濕帕子很快就熱了起來,褚棣荊不厭其煩地重複著這個動作,直到太醫將藥送進來。
見到藥的那一刻,褚棣荊也無暇顧及是不是在半個時辰之內,他急切地接過了滾燙的藥碗,一手扶著黎言坐起來,一點一點地給他餵藥。
黎言昏迷著,沒有多少意識,褚棣荊就吹涼了藥,用湯匙抵著一點一點地迫使黎言喝了進去。
儘管一碗藥到最後灑了小半,但褚棣荊能明顯地感覺到,黎言的顫抖沒有那麼嚴重了。
所以褚棣荊便也不擔心黎言的咳病了,他想著,只要熱症好了之後便無礙了。
「好了,你退下吧。」
褚棣荊將空的藥碗遞給鍾牧之後便沉沉地催促他出去了。
鍾牧並不是不想出去,只是褚棣荊畢竟還急著黎言的病情,或許忘了朝政,他便謹慎地詢問道:
「陛下,今日您還要面見大臣……」
褚棣荊皺了皺眉,道:
「推了吧,這件事明日再議。」
「……是,那您還有一些摺子要批。」
「先放著,朕會找時間批的。」
褚棣荊現在還沒有生氣,鍾牧見好就收,趕緊出去了。
懷裡抱著黎言,褚棣荊的眼眸總是沒有那麼嚴厲了,他放緩了動作,將黎言又埋進了厚重的被褥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