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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皮將錦盒打開,裡面赫然躺著一株如碗口粗細的人參,那人參色澤發亮,飽滿粗壯,確實是好物,但現在陳皮卻沒有欣賞的心情,他直接將人參放在碗裡,隨手拿了一根搗藥棍便開始動手將人參搗碎。
「這……不用熬一下嗎?」鍾牧不忍直視陳皮這樣浪費一根價值千金的人參。
陳皮一邊大力地搗著人參,一邊毫不留情地諷刺道:「等藥熬好,他便也用不上這藥了。」
不知道搗了幾下,人參怕是還沒有被搗碎,陳皮就要餵給黎言,可是黎言完全沒有意識了,陳皮一手托著他的後腦勺,一手要強餵給他,但是他動作中帶了些急躁,也使得藥一直餵不下去。
「朕來吧。」褚棣荊在旁邊看的心疼,不免又覺得陳皮動作粗暴。
藥餵不進去,陳皮難免有些焦躁,他狐疑地看了褚棣荊一眼,遲疑著還是把藥給了他。
褚棣荊從陳皮手裡接過藥,他舀了一勺,餵給了黎言,可是很快,藥就被黎言無意識地吐了出來。
陳皮見狀,嘴角扯了扯,帶了點嘲諷的意思,但是他還沒笑出來,就見褚棣荊高昂起頭,自己吃了一勺藥,他詫異一瞬,還沒想明白褚棣荊打算幹什麼,便見褚棣荊直接單手扣住了黎言的下巴,下一瞬,他直接貼住了黎言的唇瓣。
褚棣荊含住了那大補的人參,人參在他口中很快就變得滾燙一片,苦澀的味道蔓延開,他微微皺眉,但動作絲毫不停。
兩唇相對的那一瞬,褚棣荊沒有過多思考,便將口中含的藥推入黎言的口中,黎言昏迷著,自然是不會有吞咽的動作,褚棣荊的手移向黎言的後腦,又深入了一些,直到他確保黎言將藥咽了下去才緩緩退了出來。
陳皮眼神複雜地看著褚棣荊做的一切,他卻沒有立場去阻止,黎言本就是褚棣荊的男寵,這又算的了什麼呢,陳皮自嘲地想,至少黎言已經把藥喝了不是嗎。
「他的毒可解了嗎?」褚棣荊憂心地問。
「沒有。」陳皮淡淡地解釋,「這毒是被人摻在藥里的,本身就太過狠辣,而千年人參是大補之物,它的作用只是以毒攻毒,克制住他體內的毒而已,黎公子用了人參,就沒有性命危險了,至於解毒,還需要他醒來後再慢慢服藥化解。」
摻在藥里,這幾個字像是一根刺一樣扎在褚棣荊心裡,他還想問,那黎言會很難受嗎,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自己無顏問出這個問題,畢竟那毒藥也是他親自一勺一勺餵給黎言的。「朕知道了。」褚棣荊看著陳皮依舊保持著半抱著黎言的姿勢,忽然覺得有些刺眼,他後知後覺地問道:「木頭呢?」
陳皮愣怔著也發現了木頭不見了,褚棣荊看出陳皮的疑惑,他便叫來了鍾牧,道:「你派人去找找那個小太監木頭在何處。」
「是。」
鍾牧出去後,屋內便又陷入了一陣沉默,忽然,陳皮察覺到黎言有些不對勁,他連忙熟稔地探上了黎言的手腕,查看一番後,鬆了一口氣。
褚棣荊看著黎言類似發熱似的呢喃,擔心道:「他沒事吧。」
「無事,是人參的作用,人參本就是大補之物,黎言的身子承受不住也是正常的,只要能壓制住毒性便好。」
「……」褚棣荊聞言並沒有放心,反而更沉重了些,「那他何時能醒?」
「醒?這樣折騰一番,他的身子會比之前更加虛弱,至少也得明日才能醒來。」
片刻之後,陳皮又探了探脈,他心裡大致有了預估,便將黎言輕輕地放在榻上,對褚棣荊道:「陛下,臣去為黎公子配藥,您找人看著黎公子即可。」
「嗯,你下去吧。」
「是。」
陳皮退下後,褚棣荊深邃的眼眸便毫不掩飾地盯著榻上的人兒,黎言用了人參,面色並沒有好多少,依舊蒼白如紙,他幾乎是心疼地執著黎言被繃帶纏著的那隻手,,輕輕放在掌心裡,目光憐惜。
「是朕誤會你了,你快醒來吧。」褚棣荊幾近呢喃地說道,可惜黎言沒有任何反應,褚棣荊輕嘆了口氣,心裡萬般後悔,卻也只能在這說說。
晚間的時候,陳皮沒有再回來,鍾牧倒是來勸他回去,他沒有理會,在這幾乎守了一夜,趁天色微亮時才回了太極殿準備上早朝。
第38章 醒了
木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芙蓉閣內,他失神片刻,才緩緩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是夏郡主!
想通了這點的木頭,幾乎是立刻就從床上起身,可是腦袋上的傷毫不留情地提醒了他。
「嘶——」
木頭捂住腦袋,發現自己的傷已經被好好地包紮了,只是他的眼神依舊憤恨地看著遠處,要不是夏郡主,他早就見到陛下了,他主子……
對了,主子!
木頭不顧頭上的傷,直接下了床,主子還在等著他去找陛下呢,木頭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眼裡卻委屈地要流出眼淚,都是他不好,要是主子因此再有什麼事,那該怎麼辦啊!
正準備進來的陳皮看的木頭跑著出去,他愣了一瞬,急忙攔住了他,道:「哎,木頭,你幹什麼去啊?」
木頭看的陳皮,便忍不住委屈了,他哭著道:「陳太醫,我家主子他……嗚嗚嗚……」
「他沒事,你就放心吧。」陳皮失笑道。
「對了,昨日你怎麼會突然昏倒?還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