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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褚棣荊必須在立後之前做出抉擇,黎言是放是殺,褚棣荊必須要做出選擇。
放了黎言,他勢必會很感謝自己,可褚棣荊想要的,不是這個,若是殺了黎言,他好像也不忍心。
如此一想,這好像是個死路。
一旁的鐘牧看著褚棣荊面色凝重的模樣,心裡便有了幾分猜測。
龍轎在太極殿停下的時候,褚棣荊依舊面色凝重著,只是被他遮掩了幾分,他大步走進了太極殿。
情況果然如褚棣荊想的一樣,丞相依舊,是來催促褚棣荊立後的,只是這次不一樣的是,丞相這次拿了籌碼來。
鍾牧一直在殿外守著,不知道他站了多久,裡面驟然傳出一聲刺耳的瓷器碎裂的聲音。
他嚇的渾身一顫,卻還是站在原地聽著裡面的動靜。
這次沒過多久,丞相便一臉怒色地大步走了出來,他好像氣的不輕,黑白相間的鬍子都高高翹起,臨走時還氣沖沖地衝著鍾牧冷哼了一聲。
鍾牧莫名其妙被這樣對待,他也不覺得生氣,只是習慣了而已,這些文人風骨,總是有些氣節的,看不起他們這些閹人,倒也正常。
鍾牧進去之後,他已經做好了被褚棣荊泄憤的準備,可是裡面卻是異常的安靜,褚棣荊閉著眼睛,坐在龍椅上,眉眼間滿是疲憊。
「陛下?」
鍾牧熟悉地替褚棣荊按著眉頭。
待褚棣荊好了一些後,他才睜開眼睛,緩緩道:
「你說,若是把黎言留在宮裡,要付出什麼代價?」
第75章 恩斷義絕
鍾牧驚訝地手上的動作一滯,他以為褚棣荊會跟他說,丞相來的目的,或是一些朝中的事情,可是他沒想到,褚棣荊會問他這個。
「陛下,若是不立後,黎公子自然可以留,可若是立後……」
剩下的話,鍾牧便不說了,褚棣荊自然明白,可是今日丞相的到來,又狠狠地逼了他一把。
最遲兩月,他必須要立後,否則……
褚棣荊煩躁地再次閉上了眼睛,黎言的性命,就被握在他的手裡,也在他的一念之間。
若是他想留著黎言的性命,只需將黎言送出宮即可,可是,他怎麼捨得將黎言送出宮呢。
黎言是他的男寵,是他的戰利品,他是不可能放黎言出宮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
「陛下直說便是。」
「你派人去調查一下芙蓉閣的那個侍衛是什麼來歷?」
「那個侍衛?陛下可是覺得那個侍衛有什麼問題?」
鍾牧不解地問。
「有沒有問題,查清楚了不就知道了。」
「是。」
褚棣荊在太極殿幾乎是處理一整日的政務,但是那些摺子幾乎大部分都是來催他立後的,甚至有些大臣,還拿國家未來來逼迫他。
褚棣荊批的心煩,他本想去芙蓉閣的,可是一想到黎言,他就會想到被那些大臣逼迫的事情,所以他頓了許久,還是止住了腳步。
褚棣荊不在,黎言自己在芙蓉閣倒是待的很自在,他也不覺得無趣,整日待在那不算大的一處寢殿,養花,看書,曬太陽。
木頭在一旁倒是比他還心急。
「主子,幾日陛下肯定是不會來了,您就不擔憂嗎?」
「擔憂什麼,他不來我們不是更安全嗎?」
「……」
好像也是啊。
可是除了這個,還有路遠星呢。
「那主子,遠星他……您就打算這樣一直晾著他不見他嗎?」
「木頭,我知道遠星他對我很好,他也幾乎是我最重要的親人了。」
黎言頓了許久才緩緩道。
「可是你知道嗎,越是這樣,我就越是不能接受他為了他進了宮,我不想看到他這樣,他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不應該被我拖累的。」
木頭怔了怔,好像確實是這樣,如果他也有個路遠星這樣的親人,他也不會願意看著至親被他拖累的。
「我知道了,主子,我以後不會再幫路遠星了。」木頭慢吞吞地道。
黎言欣慰地笑了笑,他之前不說,是因為他覺得木頭不會幫路哥哥多少的。
可是現在,木頭已經開始幫路遠星了,他不能任由路遠星再出現在褚棣荊面前了。
今日褚棣荊一定是看出了什麼,才會那樣問的。
除非路遠星有什麼危險,他應該是不會再見路哥哥了,他們見一面,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只能更危險,處境也只會更困難。
「好了,主子,夜色已晚,快去歇著吧。」
「好,我知道了。」
木頭回了自己的屋子,黎言也回了寢殿。
他脫了外衣,正準備躺下的時候,他忽然瞥見窗外有一道身影,黎言頓時嚇的心頭一顫,停住了動作。
「誰?」
「……」外面的人影頓了頓,沉聲道:「是我。」
是路哥哥。
幾乎是一瞬間,黎言就認出了這是路遠星的聲音,黎言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可外面的人影卻一個利落的翻身,從窗口進來了。
「!路哥哥!」
黎言臉上帶著急色道。
可是來不及了,路遠星已經進來了,他身上還穿著侍衛服,頭上戴著侍衛的帽子,面色凝重。
他小心地把打開的窗牙關上,沒有泄出一點聲響,才站在了黎言面前,直直地看著黎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