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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楹默了一會兒,才拉了一下他的小指。
「今日是皇兄的生辰。」
她抬起眼睛看他,眼睛很亮,生的很黑,即便是被不甚明亮的光照著,也能看出此時的濃稠似新墨。
「皇兄有什麼想要的生辰禮嗎?」
傅懷硯聞言挑了下眉,「誰告訴你的?」
「皇兄素來為人敬仰,這樣的事情被我知曉應當也不稀奇。」
傅懷硯低下眼看她,似乎是在辨別她的話的真偽,半晌了才倏而道:「看來真的要扣川柏的月例了。」
他的下頷在明楹的肩側蹭了下。
十指交纏始終都未曾鬆開。
他好像是在笑,聲音卻有點兒低。
「最好的生辰禮,已經收到了。」
……
一直到明楹孤身一人坐在寢間很久,她還是有點兒忍不住很輕地撥弄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原本想著找些從前的舊書看一看,可是書在面前很久,還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
明楹腕間的小珠在昏暗的燭燈下發著很淡的色澤,畢竟是世所罕見的玻璃種翡翠,淡淡的光暈落在了她的腕間。
她撐著自己的下頷,手指隨意地翻動著面前的書頁。
此時的門外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然後又傳來一陣鈍物撞門的聲音。
然後來福在門外很是雄赳赳地叫喚了一聲。
明楹抬步走到門口為來福開門,看到來福此時還準備接著用屁-股撞門,明楹此時突然開門讓它有點兒想不到,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因為這段時日吃得多了一些,所以一時半會還有點兒起不來。
明楹看不過去,拎著它的後頸將它提溜起來。
來福這個時候還在氣頭上,只是很冷漠地將自己背上背著的小包裹晃蕩了一下,示意明楹拿下來。
明楹按照它的意思將它背上的東西拿下來,然後有點兒好笑地問道:「誰能差遣我們來福幹活呀?」
來福聽懂了她的意思,半是炫耀半是得意地將自己飯碗裡的雞腿叼了過來,很是得意洋洋地在她面前一晃而過。
明楹失笑,拆開方才那個包裹,只看到裡面只有輕飄飄的一張字條。
上面只有三個字。
「看窗外。」
字跡疏朗,自成風骨。
明楹倏然抬眼,在她抬眼的瞬間,此時的垣陵天空中驟然升騰起來了煙火,絢爛的煙火落在了這座江南小城的上空,原本有點兒靜寂的小城也在這個時候有了一點兒喧囂之聲。
驟亮的煙火照亮了遠處大片的平蕪與荒山。
也點燃了搖搖欲墜的初夏夜。
作者有話說:
川柏和來福be like:你們恩愛就好,不需要管我死活。
寶貝們除夕快樂,本章66個紅包~
本章有沒有寫長評的寶貝呀,如果有的話抽五個寶貝發五百jjb,這幾天都有效,沒有就當我沒說=v=
第66章
垣陵這段時日的傳言自然也傳到了巷弄之中。
這縣丞府中連著幾日都未曾開門, 就連平日裡那袁縣令的走狗都沒了影子,都是一個小地方的人,哪裡能不瞧出些端倪。
一邊暗自在為那位義士叫好, 一邊又在思忖, 這袁縣令怎麼說也是個地方官, 若是上面追究下來,怎麼說也是件大事。
就算是上面來的官,多半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
大娘在路上聽到了些風聲,然後想起正是那小娘子的兄長將她從縣丞府中救了回來, 隔日去給明楹送些菜蔬的時候,沒忍住提了一嘴問道:「小娘子……你那兄長到底是如何將你從縣丞府中給救了回來的?」
縣丞府中久久都未有人在, 金鱗衛雖然處理得乾淨,但是畢竟人不見了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對於垣陵這樣的小城人來說,殺人實在是太過遙遠, 縱然是從前的袁縣令, 也只是做些欺男霸女的事情, 也不敢當真弄出多少人命來。
這位大娘為人熱情, 也是當真為明楹考慮,所以明楹猶豫了一下, 有點兒不知曉怎麼對她解釋之前的事情。
大娘卻大概是瞧出明楹的猶豫,知曉了現在街頭巷尾所說的那位義士多半就是她的兄長,面色一垮道:「小娘子, 你與我說實話,那袁縣令,是不是被你兄長給殺了?」
這件事左右也瞞不了, 明楹停頓了下, 點了下頭。
大娘嘆了口氣, 先是說了句造孽,片刻了又對明楹道:「小娘子之前說你那兄長也只是比袁縣令大點兒的官,也是,畢竟年歲在那裡,這麼年輕,我瞧著也不是什麼當真的大官,雖說這袁縣令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這可是朝廷的事情……」
大娘抬手往上指了指,「上面要管的。」
大娘壓低了點兒聲音又對明楹道:「況且小娘子,你可能是不知曉,這袁縣令能安安穩穩在垣陵做這麼久的縣令,往日裡不是沒有人想著往上告的,但是那些當官的都是互相護著,哪有那麼容易,就比如這袁縣令,上頭就是有人保著的。」
「蕪州刺史是什麼人,小娘子你年紀輕,可能還不知曉,這整個江南地帶,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這件事趁著還無人發覺,你們怎麼還能就這麼安安穩穩住在這裡,不如早些往上京地界走,免得到時候查到你們頭上,那蕪州刺史可不是什麼仁善之輩,知曉你們碰了他的走狗,你們落在他手上,吃不了什麼好果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