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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過只是示好兩句,誰能想到傅懷硯輕描淡寫地說出捐錢這番話!
退一步說,縱然捐錢是小事,但是捐多少,怎麼捐,這都是人情世故。
傅懷硯現在掌控生殺大權,宋氏必然不會想做出頭鳥,她不過就是隨意的一句話,誰能想到惹出這麼個大麻煩。
宋湘儀面上的笑稍微垮了下去,但還是極為有禮的朝他行禮:「殿下慢走。」
傅懷硯剛剛走出幾步,看到明楹還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
「皇妹,」他稍微垂了垂眼,「過來。」
明楹頓在原地片刻,還是很快地跟上他的身邊。
傅懷硯沒有再看宋湘儀,抬步離開。
明楹跟在傅懷硯的身後,一直看到宋湘儀的背影遠去,才輕聲道:「這位宋姑娘,好像被皇兄嚇到了。」
「不過是捐些錢財而已,算什麼嚇到。」
傅懷硯笑了聲,又轉而問道:「那皇妹呢?」
他這話說得雖然輕描淡寫,但是能讓宋氏嫡長女嚇到的,必然是一筆數額極為龐大的財產。
宋氏雖然闊綽,但是被東宮的人盯上,怎麼都要掉一塊肥肉的,說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雖然對於這些煊赫的世家來說,其實也傷不了根基,至多有段時間稍微節制些罷了。
不過比起這些,明楹更為關心的是,傅懷硯說的是撥款前往邊關,不知曉邊關是不是如他所說的這般吃緊。
明楹思忖片刻以後抬眼,回道:「皇兄又不圖我錢財。」
他轉而問道:「那皇妹覺得,孤圖什麼?」
傅懷硯頓步,手指在她的發梢繞了繞,「嗯?」
明楹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
她倒是寧願他是貪圖自己的錢財,也好過現在進退不得,全然被他掌控著情緒。
明楹抬眼對上他的視線,沉默了一會兒才別開視線,很輕聲地道:「……貪圖色-欲。」
她後面兩個字很快地划過,聲音也很輕。
傅懷硯聞言不知道想到什麼,笑了下。
明楹想了片刻,又很認真地用手指點了點傅懷硯手腕上的檀珠,「皇兄,若是要修行的話,還是要好好清修為好,色-欲嗔痴都應該戒斷,皇兄既然有戒律在身,也闔該少想些諸如此類的事情,影響心境。」
傅懷硯傾身,撥弄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檀珠。
「那皇妹說怎麼辦才好。」
他看著明楹,「孤偏偏就是,色令智昏。」
作者有話說:
家裡人好像陽了,有點擔心,晚啦,紅包~
大家也注意防護!
身體最重要,可以的話,最好還是未雨綢繆!祝大家都能平安健康~
第29章
色令智昏。
他說得絲毫不以為恥, 好似自己為色所迷算不得什麼稀奇事。
明楹想了一會兒,才悶聲道:「色令智昏,是昏君所為。」
傅懷硯因她這樣正經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下, 手指曲起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 「那皇妹現在算什麼……共犯?」
他此時隨意流露出來的親昵不似作偽, 好像他們之間並不是什麼所謂的兄妹,確實只是一對尋常的情人。
明楹因自己剛剛想到的措辭而倏然一驚,手指幾不可見地細微縮了一下,隨後有些生硬地別開與他的視線。
她稍低著眼, 「昨日有些沒有歇息好,今日多謝皇兄前來解圍, 若是皇兄現在沒有要事的話,我就先回殿了。」
傅懷硯瞭然地看著她,手指輕輕碰上她的眼下。
其實並不算是很明顯, 只是眼下帶著一點點的倦色, 他的指腹輕輕壓過, 「怎麼。皇妹昨日這般徹夜難眠嗎?」
說是徹夜難眠, 也並不算是妥當。
明楹雖然一夜都未曾做夢,但其實睡得也不算是踏實, 總覺得片刻之前的抵死纏綿好似一場荒誕的夢境。
況且那些潮動實在陌生。
她從前那晚畢竟是在意識不清中度過的,縱然是有過一些片段,很細微的感知, 還有天際的火樹銀花,終歸也只是模糊而不真切的記憶罷了。
但是昨日,她卻是很清醒地感受到那些陌生的觸感, 感受到他手指抵進自己指間的不容置喙。
她素來不知曉風月事, 為數不多的經驗, 只能是從話本里一言帶過的幾句,哪能那般容易地平復。
明楹面色仍然平靜,聲線平穩,回道:「只是因為昨日回殿的時候有些晚了,已至夤夜,我素來淺眠,是以才有些沒有睡好。」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說他在自作多情了。
傅懷硯倒也沒在意這個,只是悶聲笑了下,「皇妹怎麼這麼絕情。反正……」
他意有所指地頓了頓,斂眸看她,「孤昨日確實是徹夜難眠。」
昏聵的情緒從周身蔓延,她反正是抽身而出,從東宮殿內走出一了百了,掙扎在其中的,只有他一個人罷了。
也是,與他十指相扣的時候尚且能想著旁人,及時抽身而出更是正常不過了。
明楹在聽到他說剛剛的話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昨日他的境況。
她兩次前往東宮,裡面當真並無任何姬妾婢女,所以他昨日……
她沒有再細想下去,只是抵唇輕咳一聲,「皇兄畢竟身懷戒律,也是在所難免。」
明楹怕他又說出什麼話,連忙接道:「所以皇兄此時應當沒有什麼要事了吧,那我就先行回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