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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貴也倏然一駭,拽著明楹的手下意識鬆開,面色遲疑地對著顯帝道:「……陛下。現在?」
顯帝語氣壓低,「朕不是讓你走小道?怎麼他這都能這麼快趕過來?」
只不過幾息的功夫,李福貴就感覺到自己的脊背上有冷汗冒出來,他顧不上那些,只躬身恭敬回道:「奴婢確實是按了陛下的吩咐,只是,只是奴婢也不知曉……」
顯帝此時也懶得再掰扯這些,只是肅聲對著外面道:「朕不見客,讓太子回去。」
外面頗有些喧囂,顯帝皺著眉頭,只聽到外面的內仕短促傳來了聲是,卻又再也沒有了其他回答。
片刻之後,外面有人驚呼道:「殿下,陛下不讓您——」
話語聲卻戛然而止。
轉瞬間,明宣殿門前就洞開。
明楹手指稍微縮了一下,轉眼看向殿門前。
傅懷硯隨意地掠過擋路的小內仕,長身玉立,面色淡漠,看不出喜怒。
他的目光匆匆掠過此時殿中的人,看到明楹站在其中,手中的劍稍微縮了縮,隨後口吻很淡地道:「兒臣參見父皇。」
傅懷硯這幅不咸不淡的樣子讓顯帝怒火中燒,卻又礙於這個兒子的秉性,不敢發作,只厲聲問道:「朕方才不是說了不見客?太子這般不顧阻攔地闖進明宣殿,難不成是想造反?」
傅懷硯面色絲毫未變,「父皇言重,不過是身有要事,不便耽擱罷了。一時未顧得上虛禮,還望父皇見諒。」
「要事?」顯帝皺著眉頭,氣極反笑,「這幾日朕這邊的奏摺全都是請候聖安,能有什麼要事能勞駕太子殿下親自前來明宣殿?」
傅懷硯笑了笑,抬眼恰好與明楹對視。
他轉而只問道:「父皇方才正在與皇妹說些什麼?」
李福貴遲疑片刻,隨後當即躬身回道:「聖上自是感念十一公主殿下與太后娘娘之間的緣分,又有些年頭未見到公主殿下了,心中頗是感慨,只是在敘些家常。」
傅懷硯隨意地找了一處椅子坐下,手指撐著下頷。
姿態疏朗,看著明楹,語調輕緩。
「那豈不是正好。」他面上帶笑,「孤作為兒臣,又是十一的兄長。」
「有什麼家常,當著孤的面前敘。」
作者有話說:
什麼時候杳杳才能被傅狗欺負哭,然後傅狗又去哄啊,我什麼時候才能寫到那裡!可惡TvT
立個flag,明天日六
33個紅包~
第27章
傅懷硯說出口的話這般輕描淡寫, 只是他坐在這裡,哪怕是面色帶笑,也依然是讓人不容忽視的凜冽氣勢。
他在這處處精雕細琢的明宣殿內遙遙與明楹對視, 縱然此時並未多說什麼, 可目光相接之時, 明楹卻又看到了他顯而易見的袒護。
這種被袒護的感覺,自從當初父母故去,她其實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再體會到了。
顯帝在旁連著說了幾次好,面色鐵青, 儼然一副被氣狠了的模樣,卻又礙於此時的處境不便發作, 額角的經絡都清晰可見。
看來傅懷硯與他這位父皇確實是如同傳說中那般不睦,而且,雖然顯帝身處帝位, 卻好像是對傅懷硯懷有忌憚一般。
不然此時傅懷硯作為太子, 這樣的行徑, 確實說得上是行事不忌。
李福貴連忙在旁道:「也只是敘些家常而已, 太子殿下素來繁忙,未曾想到今日驚動了殿下, 陛下久未見到十一公主,心中有些感念也是尋常,自然是想著單獨敘敘, 實在是怪殿前的那些奴才沒有同殿下說清楚,這才平白無故鬧了這麼一出。」
傅懷硯輕聲笑了一下,「這麼說來, 孤與這位皇妹……」
他視線在明楹身上一瞬而過, 「也是許久未見了, 父皇今日既然要與皇妹敘家常,多一個孤,應當也不會介懷吧?」
明楹感覺他看過來的視線好像是一片很輕的羽毛,在心間蜻蜓點水地拂了一下。
顯帝冷笑一聲,眯著眼睛看著傅懷硯道:「尋常倒也不見太子對其他的皇妹有這般關心,今日難不成是轉性了不成?」
傅懷硯聞言,「兒臣既然身為兄長,理應關懷幼妹,父皇何必驚詫。」
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就倏然站起身來,顯帝因為他突然的動作倉皇往後退了下。
因為坐在金椅之上,是以險些趔趄了一下。
傅懷硯走近明楹的身邊,閒庭信步,縱然是周遭的氣氛實在是有些凝滯,他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殿外的陽光斜斜籠罩下來,他的陰影有些覆在明楹的身上。
傅懷硯語氣很淡:「不過父皇既然此時沒有與皇妹敘家常的意思,那不如由兒臣代勞。」
他方才的話並沒有徵求顯帝同意的意思,腕上的檀珠滑落至掌中,隨後看著明楹問道:「皇妹今年年歲幾何?」
明楹輕聲回道:「回皇兄,去年方行的笄禮。」
「尋常都在殿中做些什麼?」
明楹稍頓了片刻,「阿楹自知自己學識淺薄,是以尋常大多時間都在殿中讀書習字。」
傅懷硯嗯了聲,垂眼看著她,突然開口問道:「孤見皇妹面上似是有些倦意,這是昨日沒有歇息好嗎?」
明楹原本恭順地垂首低眼,聽到傅懷硯的話,抬眼看他。
他此時好整以暇,似乎只是隨意問出口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