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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在他胸口上推了推,好傢夥,這哥們看著挺瘦,胸肌倒挺明顯,摸起來硬硬邦邦的。
他沒半點兒反應。
我又加了點兒力推他,還是沒反應,趴上去聽他心跳,感覺沒什麼問題,有力又平穩。
最後把他身上從頭到腳摸了一遍,也沒發現有什麼傷,倒是聞到他身上有股熏人酒氣。
是喝醉了酒所以自己跳進來的嗎?他是什麼人呢?也是太監嗎?
平白無故多個人出來,要是不弄明白他的身份,我說不定會有麻煩。
「對不起了。」
我做賊一樣偷偷伸出手,撩開他衣擺伸進去,隔著長褲仔細摸索了一番。
零件是完整的,前有雞後有蛋……而且尺寸還很天賦異稟。
我收回手,摸著下巴繼續觀察他。
除了皇上,有雄性激素的男人都不讓進後宮,怕和後宮嬪妃私通給皇帝戴綠帽子。
得去找管事太監報告這情況,或者讓人傳話過去。
「娘親……」
美男子這時卻突然出聲兒了,閉著眼囈語,雙睫濕潤顫抖。
我心臟仿佛被這一聲擊中,鼻子驟然一酸,心疼起這個第一次見面連身份也還不知道的陌生人來。
他也想媽媽。
算了,還是先等他醒過來問問情況吧。
宮規森嚴,聽說皇上脾氣還很差,他肯定會挨重罰。
地磚涼,怕他躺久了生病,我擼起袖子把他一點一點就近往主屋拖。
費勁巴拉地把他拖上台階,又拖進門檻里,再搬到主屋貴妃榻上,他袍子都被粗糙地磚磨破了一小塊,也沒把他折騰醒。
我把油燈放到了貴妃榻邊上的高香几上,拿了個毯子蓋他身上,繼續觀察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美男子。
美男子卻腦袋晃了晃,突然側頭「哇」的吐了我一身。
我:「……」
低頭一看,他吐得還挺有水平,自己的漂亮衣服一點兒沒弄髒,我的太監服卻已經慘不忍睹。
回耳房換了身衣服再過來,正收拾地上,又被他抓住太監服的衣擺:「娘親……」
說夢話呢?
他人是醉了睡著了,力氣倒是大,我扯了一下,沒扯出來,只好躬身去哄:「乖,撒開……撒開手好不好?」
他似乎是聽見我的話了,眉毛皺了皺,鼻尖翕動,像是很委屈,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娘親……我是您的兒子……我……針……」
針?針什麼針?針不戳?
「不戳不戳,你針不戳,放開我好不?聽話。」
我掰他手指。
他眉毛皺得更緊,手上卻聽話地鬆開了。
我鬆了口氣,在旁邊守了一會兒,估摸他今天晚上是不會醒了,便拿著油燈回了耳房洗腳睡覺。
但心裡到底擔心,沒怎麼睡著,一直留心外面動靜,又怕他吐,起身過去看過兩次,果然吐了。
擦地板擦得我好辛苦,他還要喝茶,餵了之後又嫌茶不好,揮手就把茶盞打翻在地上碎掉了。
我看著地上碎瓷和被潑得濕了大半的衣裳:「……」
冷宮裡的物件壞了缺了我都是要受罰的!
我瞪著他雙目緊閉的討厭俊臉,心裡開始後悔沒有報給管事太監讓人把他抓走。
天快亮時,遠處打更太監敲了散更鑼,由慢到快三趟鑼聲在靜謐的夜裡悠悠蕩開。
這是到卯時了。
一晚上沒睡好,這會兒腦子昏昏的,又躺了一會兒。
直到外頭天光亮起,我從床上爬起,只穿一身中衣去院裡打井水,手指蘸青鹽刷過牙後隨意洗了把臉,進去主屋看那睡美男。
推門進主屋,只見他躺在貴妃榻上,晨光透過窗欞灑進來,映亮他俊朗睡容,毯子掉到了地上,他眼睛閉著,溫潤的嘴唇翕動,像是在說話。
「你醒了嗎?你在說什麼?」
我湊近了,彎腰撿起毯子往他身上蓋。
他聽見有聲音,手又開始往上抬了,精準地又一次抓住了我衣襟:「表妹,表妹……」
做夢想媽媽還挺正常,怎麼連表妹也想?
我輕聲道:「這位大哥,你要不要起床了?管事太監辰時可能會來查看……喂!」
他手上突然用力一拽,我下盤不穩,一個沒防備,整個人摔在了他身上。
還沒等我起來,他又一個翻身把我壓住了,雙手摟著我把我衣服揉得亂糟糟,嘴裡低聲呢喃:「表妹……表哥沒有……那些話都是謠言,你別信……」
中衣本來就薄,被他這麼一揉搓,我霎時臉上發熱,再加上太監的身份,心裡彆扭得很,像條蟲子一樣扭動掙扎。
這人著實畜生,做夢抱自己表妹,抱著抱著,手竟然還摸到我屁股上去了。
我被他捏了兩下,簡直忍無可忍地爆發道:「我不是你表妹!」
這一嗓子終於把他給叫醒了,他長長睫毛抖開,一雙漆黑深邃,因為宿醉而有些發紅的眸子茫然地眨巴兩下,上下把我一打量,繼而目光清醒了,看我的眼神變得冰冷且帶著種讓人不能直視的威壓感。
這和睡著的樣子不一樣啊,好不親切啊,我心裡一個哆嗦,給他解釋:「你,你昨晚喝醉了掉在院裡,我,我……」
「放肆!!!」
他目光一凜,揮手一巴掌,仿佛攜帶排山倒海的力量,把我給扇下了貴妃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