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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長飛搖頭:「中京城遍布錦衣衛,都察院這種地方更不用說,你應該是清楚的,最遲今晚錦衣衛就會拿人,和錦衣衛搶人動靜太大,想讓他們免於進詔獄是不可能的。」
我皺眉。
雁長飛又道:「但進了詔獄之後再救人倒是會比較好辦。」
我:「?」
第59章
當天夜晚,祝書良一行人果然被抓了。
祝書良被抓的時候,董君白還在瀚王府里等著,雁長飛有漠國給他撐腰可以不用怕董君白,我又由他罩著,於是謊稱我們倆出城玩兒去了,雪大,明天才能回城,實則在雁長飛暗中出資經營的一家客棧里要了間上房。
「錦衣衛里有本王的人,但此事還須張聞參與。」
我:「你就不會吃醋?」
雁長飛眉毛一擰:「吃什麼醋?」
算了,雁長飛既然不介意見張聞,我又何必想那麼多。
「讓他來吧。」
便遣人去找,吃完一頓飯的工夫,張聞來了。
我見著他仍是不大爽,提了條椅子坐在屏風前面,離他遠遠的。
雁長飛讓張聞坐下,卻沒和他說話,只喝著桌上的茶,看樣子是還有人來。
果然過了一會兒後,外邊響起敲門聲。
雁長飛:「進。」
外邊人推門進來,穿一身黑色常服,腕子上捆著束袖,身形有一種熟悉感,定睛一看,卻是王漣。
只驚訝了一瞬,我便想通了,難怪王漣之前接連放過我兩次,原來他效命的人竟是雁長飛。
雁長飛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王漣道:「剛下獄就把人帶走會引起懷疑,得委屈他們先在詔獄裡吃點兒苦頭。」
張聞:「然後我再接手審訊他們,餵他們吃下迷藥,假裝用刑過頭把人殺了,這樣便能用我手下的人把人送出來。」
雁長飛:「楓兒,你覺得如何?」
我也知道從詔獄裡救人,一旦被發現,風險極大,因此也不多做要求:「只要人能救出來就行。」
祝書良他們被抓進詔獄的第三晚,一切照計劃進行,詔獄裡的事由張聞和王漣負責,我和雁長飛還有幾個護衛則在亂葬崗附近等著,待東廠的人把祝書良他們送過來,再用馬車把他們送去雁長飛在城外的一處莊子。
起初一切都很順利,但是人送到亂葬崗正要交到我們手上時,卻聽見有快馬在黑夜裡追來。
「先躲起來。」雁長飛示意接人的馬車繼續藏在暗處,拽著我躲在一棵大樹後邊。
「誰讓你們把人帶到這兒來的!」來的人竟然是茅遷。
「人死了,不帶這兒來帶哪兒去?」張聞手下的一個紅衣內監嗤笑,「難不成錦衣衛還想讓他們家裡人來領屍首?」
茅遷在馬上沒下來:「人才審了三天,什麼都還沒審出來,就把人弄死了,你們東廠審人可真有一套。」
「錦衣衛刑訊過度殺的人還少麼?這種事也值得大晚上追到亂葬崗來?」
茅遷沉默,視線在幾個內監身上來回掃,又看看平車上堆著的「屍體」,忽然道:「屍體既然送過來了,怎麼還不卸下來?」
「正準備卸呢,這不您趕來了,得聽聽百戶大人有什麼要緊吩咐嗎?」
茅遷騎馬退至一旁,意思很明顯,他要看著。
紅衣內監揮手,幾個內監開始動手,把祝書良他們從平車上抬下來輕輕扔在地上。
茅遷:「東廠的人對待屍體也這麼溫柔?」
紅衣內監:「幾個柔弱的讀書人,死都死了,還折騰他們做什麼。」
茅遷:「私下聚眾辱罵聖上,死後再鞭屍也不為過。」
「本王記得此人曾在你手下,怎的如此難纏。」雁長飛偏頭湊近了點兒,壓低聲音道,「他總不會是專程過來鞭屍的吧。」
雁長飛這句剛說完,只聽一具「屍體」突然發出了呻吟聲——迷藥的藥勁開始過了。
茅遷像是聞見血腥味的野獸,眼神一瞬間變了,冷笑道:「看樣子還是錦衣衛與他們有緣分,他們也知道自己還有沒招乾淨的,不敢死透。
說罷即刻調轉馬頭,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就往來時路狂奔。
「把人截住!」我吼道。
一時間明處暗處的人手齊齊動手,紅衣太監一柄袖裡劍甩出去讓茅遷的馬斃命,茅遷從馬背上摔下,寡不敵眾,被死死按在了地上。
「你先別露面。」我丟下一句,朝茅遷走過去。
茅遷罵罵咧咧:「我就知道事有蹊蹺!膽敢辱罵聖上的人向來都是要慢慢折磨致死!你們居然把人救了出來!是誰買通了你們這些閹狗!」
「是我。」我站在他面前。
茅遷瞪著眼睛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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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書良他們被送去了雁長飛的莊子,等明天他們恢復一些之後,會有人帶他們走,離中京城遠遠的。
茅遷則被捆起來蒙住眼睛帶回了客棧。
「茅遷你打算怎麼處置?」雁長飛問。
「先關著,等明天祝書良他們走了再說。」我說,「給他送點兒吃的和水。」
雁長飛吩咐邊洲去辦。我卸下大氅,換了木屐,坐下喝了杯熱茶,雁長飛還坐在椅子上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怎麼還不走?」
雁長飛:「就剩這一間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