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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段流景此時下來,郁起雲連忙叫住他:「段師兄,雲師姐回來了嗎?」
他面露疑惑:「雲師姐?你還叫她師姐呢?」
郁起雲緊緊鎖眉,「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是早就被逐出去了嗎?」
段流景覺得他這話問的很是反常,如今樓里上下何人不知這人已被樓主驅逐,早就不是詭樓之人,郁師弟卻還在這問他,看神情還頗有些認真。
這下郁起雲徹底懵了,一時間竟有些理解不了。
什麼意思?雲笙被……逐出去了?
「……為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我為何不知?」
這消息實在有些荒謬,但更令他匪夷所思的是段師兄的態度,這般平常地說出來,似乎只當是個不熟之人。
可是,明明段師兄才是和雲笙最為熟稔的人,對她也是像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一樣,事無巨細地照顧著。
段流景摸著下巴略微思索了一番,想起當天郁起雲的確是沒在現場,也有可能還不知道這事。
不過這件事早就在樓里傳開了,幾乎是人盡皆知,他再怎麼說也應該略有耳聞吧?
他又移動視線上下打量著郁起雲,見他臉上的費解和慌張不像作假。
轉過頭一想,也是,這少年平日裡和那人關係頗有些惡劣,想來只要一聽到她的事便轉身離去,沒聽清也倒是有可能。
第五十七章 (二合一)
◎手裡的劍刃毫不留情刺向自己◎
郁起雲愣愣地立在原地, 大腦飛速運轉著。
他不過只是晚來了幾個時辰,怎麼就成了這幅光景?
「無妨, 我給你講一遍。」段流景拍了拍他的肩膀, 「雲笙身懷天生靈骨,這種體質無比罕見,修煉起來的確比常人迅速得多, 且血骨能操控魂魄和意識。」
「但若是自身意識不夠堅定, 也很容易招來妖鬼,一遭走火入魔後她便與妖物糾纏不清,隨後被樓主抑制後關押至靜心室。但最後還是強行解開禁制逃了出去,逃離之際殘害同門打傷樓主。」
郁起雲不可置信,「你說她殘害同門打傷樓主?」
段流景:「當持有靈骨之人的身軀被妖怪潛入後,她便會失去自我意識,那些強大的靈力會化作怨氣並不受控制,更何況與她聯手的大妖本身就帶有怨氣, 這樣一來就算是眾多子弟聯手也抵擋不住。」
怨氣極盛的大妖, 怕也是生性暴戾陰狠的,若是被這樣的妖物潛入控制後,那人定是六親不認只有殺人的欲望。
可雲笙她怎麼可能會和這樣的妖聯手?甚至還會被其趁虛而入?
段流景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淡然地笑道:「因為靈力充沛的血骨可以悄無聲息地控制他人的意識, 甚至能讓人起死回生,但這種邪術只能由自身怨氣極強的祭者完成,否則便會被反噬。」
而那隻怨妖,本身就是無數怨氣幻化而成的個體, 源源不斷的怨氣便能與靈力感染交織。
聽聞那日樓主趕到之時, 妖女整個人都面目全非了, 不受控制的怨氣四處飄散, 腳下躺著的全是看守同門的屍體,地上已是血流成河。
想到這,段流景又朝前看去,只見郁起雲眼皮耷拉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挑了挑眉,「對你而言倒也不是什麼壞事,你不是一向看不慣她嗎?」
郁起雲愕然抬頭,迎上他略帶狹促的目光,「我看不慣她?」
他本就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這下正好證明了自己的直覺不錯。他們互相看不對眼的時候還是三四年前。
「你們站在這是做什麼?」於奐從一旁經過,見他們久久站在此地,便隨口問道。
「他在問之前那人緣何被驅逐了出去。」
段流景懶散地回應他,換了姿勢靠在牆上。
「問這個做什麼?」於奐一聽到驅逐字眼,就瞬間明白他們適才在談論誰。
他眼睛不自覺眯起,神態有些不自然。
這一神情恰好落在郁起雲眼裡,他眸色不可查地微動著,不動聲色地將手別在後背。
不對勁,他們的反應實在太不對勁了。
於奐勉強地扯著嘴角,「有些人既然已經不屬於這裡,那也沒必要舊事重提了。」
雖是這麼說著,但思緒早已被帶動起來,於奐面上不顯,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副畫面。
那一天他也是在現場的,是由負責監察的弟子便直接向自己上報得知。
他趕去時,已經走火入魔的雲笙眼底已經沒有半分清醒,她周遭環繞著層層森氣,原本姣好的臉龐此刻也顯得猙獰。
這的確令他有些驚訝,畢竟平時這位師妹天賦異稟,劍術尤為精湛,長相在一眾弟子裡也是出類拔萃,自己對其印象頗深。
可如今,幾乎完全被怨妖操控的師妹,早就沒有半點明媚絕艷的樣子,更像是墮了魔的妖女,只會憑著本能親疏不分地殺掉阻擋她的人。
思緒重新回到現實,於奐瞥了眼正在沉思的郁起雲,攬過他的肩將其一把帶上去:「不提這些了,師弟來的正好,正巧青樓的花魁姑娘這幾日有空,我帶你去認識認識?」
郁起雲被他向前推著,聽完他的話後又不由自主地朝後看,覺得有些荒謬:「於師兄你也怎麼去?而且這種事不應該找段師兄陪你更為妥當嗎?」
於奐也驚訝了:「段流景向來對女人避若蛇蠍,怎麼可能會陪我去看?」